“终南。”晓舟珩及时止住眼前之人的余下之言,逾千越万就只化成了他名他字,“我倒觉得甚好。”
“此生能与你同行,我已是得偿所愿。”李终南眼中蕴藏着这世间最纯洁无暇的光,“不敢再要求更多。”
在火树琪花间对视,李终南又是将袖袍一甩,须臾间二人手上便多了一盅满酒。夜天不寒,偶有鸟鸣,二人衣袍迎风猎猎。
“恕汀,我倒是望你能明白一点。”李终南道,“不论何时何地,我李终南对你皆会虚身以待,并不会因年岁而消逝。”
“我理会得,我同你一样。”
晓舟珩有些想哭,何德何能竟是能遇到如此懂得自己的李终南,他看得清自己眼中的涵涵鼎沸,他甘愿将所谓的梅妻鹤子,搊竹分茶在世俗里放上一放。
他知晓自己日月若驰,抚髀自叹的赤子之心。
所以他心甘情愿与自己奔赴漩涡中央,与自己一同沉沦。
“若君不弃,愿订绸缪,以托来世。”晓舟珩慨叹万千,只言片段不足以道出心中鲸波鳄浪。
百年何处,难逢难遇,不过李氏终南也。
“只有来世?”见晓舟珩如此说来,李终南不由挑眉一笑,隐去了眉间几分病容。
“不止。”晓舟珩也展了笑颜,“今生,来世以至永世。”
“薄酒一樽,合卺之杯,正是舟横野渡,岁岁年年终与恕,长长久久南以汀。”李终南满眼缱眷,合着此刻的风清月皎,更不似人间物,“阿珩哥哥,来日方长。”
晓舟珩回眼看向自己想要与他过一生的人,自李府门口的那次匆匆对视之后,自己已是困于他那双眸中,一刻也不曾出来过。
所谓之死矢靡慝,说的就是此人此眼罢,晓舟珩打心底里生出了一笑,并与他举杯:“终南,来日方长。
佛曾有言道,人人当求出离于罗网,人身难得,佛法难逢,中土难生,及早修行,免堕恶道。晓舟珩二十有四,悟道甚晚,但他却能顺利渡河,不湿衣角,只因泛彼柏舟,在彼人怀。
后来,那彼人赠我一折青山,在水光天影间将爱恨一瞬抛撇,任我东西不辨,南北不分。
纵然路远,无以为惧。
然后我说,李终南,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