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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终南闪念极快,就在晓舟珩这悲怆的一句内,但觉周遭三尺之地全都罩上了一层缥缈的雾气,剑意立消,立即冲着晓舟珩倒下那处奔去。杨诘怎能容李终南离开,他抬腿往公良昃剑上一蹬,踏雪剑紧紧追至李终南背后。
“李终南!当心!”
眼看那柄利剑已要从后心透胸而过,也就在这一刻,方才还踌躇着作壁上观的万怀殷腾身跃起,伸掌阻了杨诘这一招。万怀殷此掌乃真真实实的硬功夫,杨诘挨不住,这厢浑身一震,不得不就此停住,不过踏雪剑还是穿透了万怀殷的手心,鲜血须臾间喷涌而出。
“怀殷!”见万怀殷受伤,玉如轶也慌了神,忙要向前跑去。只不过他刚一迈足,便被沈骞翮死命拽了回来。
“你!”杨诘瞠目诧异地盯着眼前男人,自己竟没能想到,万怀殷居然能如此莽撞,竟不顾自己性命,突然出手。
窥见杨诘分神,万怀殷左手一挥,咬咬牙将右掌从踏雪剑中抽出,纵身上前,抓向他之面门。杨诘仓促无备,还在晃神,遮拦便为时已晚,只听刷啦地一响,杨诘的脸就被抓破了半边。
但万怀殷扯下的并非是甚么面具,而是一种说不出名的黑色粘液。公良昃见此机会,从背后骑上,迫其弃剑,将杨诘控了住,
“终南……我晓得了……毒……”晓舟珩只觉四肢似有猛兽嘶咬不休,一时间难抑难止,让他不由紧紧抓住慌张而至的李终南衣衫不放,“这毒……可是与景……椿体内那种……一致?”
“恕汀你……”李终南见封穴都止不住汹涌而出的血,心如刀割,实是不忍,“确实同为一种毒。”
“幸宇不曾告发过……丁氏与江氏……”晓舟珩泪出痛肠,肆意而至,“终南,终南……他为何要如此……”
他为何要认,他不曾干过之事?他究竟有甚么难言之隐?
晓舟珩浑身剧痛难忍,一时间他居然分不清是毒正噬咬神经,还是苦在撕啃六腑——人世甚广,该教我如何拿捏人心。
该如何啊。
半规凉月,人影参差,几人已将五花大绑的杨诘推至府衙堂中。原本李终南想送晓舟珩回衙门某处歇着,虽他在自己处理下已是性命无忧,但终归是虚弱不堪。然而如同上次一般,晓舟珩硬撑着,还是不从。
李终南知晓他此刻心境,矛盾中是十分的无可奈何,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说罢,这七七八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骞翮迫切想知晓这些是是非非后的背后曲折,因而这厢他便把要夸公良昃潇洒勇猛的计划搁了一搁。
杨诘跪于堂中,他的另一半脸还藏在糊状物之后,只听他冷哼一声,状极轻蔑:“我看你们几人啊,也只有绝艳先生将这件事明白了个大半,剩下的乌合之众啊,不过是管窥蠡测,妇人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