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李终南,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屈夜梁自觉李终南在咄咄逼人,心下甚是不悦。
“失罪,失罪,六哥接着说罢。”
李韫奕似乎并未觉得李终南有所冒犯,只听他口中含糊道:“还有……虎啸……”
“虎啸……是何许人也?”众人目目相觑,似乎俱是首次听闻这个名字。
“虎啸曾是江湖中人,后因他之同伴龙吟不幸弃世,便没了踪迹。”屈夜梁闷声笑了笑,气氛极为诡异,“你们猜怎么着,那家伙居然成了钟不归的门客。”
门客?权臣座下的门客……不就是杀手?这般明目张胆招揽门客!其目的昭然若揭,不言而喻,钟不归也忒胆大了些!
想到越来越多的人迈入了这杨府的大门,晓舟珩只觉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张天罗巨网,将局内人与局外人统统笼往一处,反复始终,不知端倪。
一想到此处,晓舟珩后背顿生恶寒:“你们与他认得?”
“非也。”李韫奕虚弱地摇摇头,借着光线,晓舟珩远远还能望见他脸上已是发干的泪痕,“我们曾去钟府上拜会,就是那时不巧打了个照面,话都不曾讲过。七月十四那日,我们方一进门就看见了乔装打扮的那人……然后不知出于何故,他也与我们一道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莫要多管闲事,他有事要与杨埭山商谈后,就又折身进了杨府。我见他并未带着利器,加之也无心参与其中,便不曾往心上搁过,后来我们去了远一些的客栈歇了脚,食过一些后,就等着三更赴约。所以至于我们走后到我们再次去前发生了甚么,就不得而知了。”
“那敢问屈公子是甚么时候杀的人?又是为何要杀他?”李终南冷声道,“为何要杀钟不归派来的人。”
这让沈骞翮蓦地就回忆起在镇江府衙义庄那具好看的无名尸体,这厢不由失声道:“对对,那人背后有一道剑痕只中后心,一击毙命。”
毕竟不久前李终南在姜府后听到了那番对话,这下似乎也没了遮掩的必要,屈夜梁随意地挑挑眉,居然露出一幅男儿之态:“具体时辰不知,但三更是有了,问我为甚么要杀他?哼,其一,他随我们一道出来时威胁了暮寒;二来,他居然不知死活地扑在暮寒怀中,让我如何忍得?”
众人皆是一怔,但见屈夜梁那副模样好像也不似扯谎的样子,转念一想,听着荒诞的理由好像在屈夜梁这处也能解释得通,这厢大家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信了。
李韫奕干咳了一声,抽了几下鼻子,脸上起了可疑的红晕:“嗳……蔚霁,怎还没个正形……虎啸说他去谈事,结果我与蔚霁离杨府还有些距离时,就见他跌跌撞撞走来,浑身是血的倒在我怀中,血腥味太浓,我也就晕了过去……”
血腥味过重?那说明在三更之前,惨案已是发生了,那灭门案真是钟不归门客,那个名叫虎啸的男子做的?
晓舟珩总觉得哪里不大对,毕竟到此为止,死在杨府的真刑部员外郎楼北吟和不知目的为何的杨诘,都不曾被几人提及过。
“剑呢?”李终南对两人这般突然堆砌起的一室暧昧置若罔闻,他只关心他故意赠予杨埭山的剑去往何处了。
“诶剑么?”屈夜梁一偏头,那双俊眼愈发慵懒轻佻,“似乎随手扔在哪里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