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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 完结+番外_1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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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祁忌跟着李闫卿驻扎北边之后,陈尸行殡,沙场暴露,血肉狼籍,他倒也没怕过,能救活的便能活,若是救不活了,祁忌除过短暂地为他们悲叹一声外,也做不了甚么,毕竟那些残肢断臂皆会在须臾间化尽,然后他又会见到新一轮的受伤之人往自己眼前送来。

话虽是那样说,但祁忌如同百万民众一般,还是企盼着战事早些结束,若日日见到外翻皮骨,零碎肢体,哪怕在嗅到一点点腥臭人血,祁忌只觉他日后就再也不用食晚膳了。

可惜事与愿违,近日战事无歇,送往军帐中的伤者一批一批不间不断。

“……真是他奶奶他大爷的勾子,真他娘的要把那些杂碎的头卸下来。”

当李韫经进到帐中之时,恰好捉到了祁忌那句骂娘的话,此刻的他正让太医院的学生配合着,从一名年轻士兵的腿部清出两翼箭箭头,两名学生摁压着那人,祁忌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着,每移一寸,那士兵都要挣扎着惨嚎一声。

那箭头两翼能钩肉,即便是上了麻药,也是痛得厉害,那士兵不过弱冠,待那箭拔出时,他俨然已是昏死过去。

幸亏射入的是骨,若是它处,定会割断血脉,即刻便亡。

趁着祁忌回身的空,他瞧见了来了一会儿功夫的李韫经,不过他也就是那么一瞟,漫不经心道:“哟,少将军的金刚不坏之躯也是伤了?”

“祁医官辛苦。”李韫经似乎是早已习惯了祁忌的这番无礼,但见祁忌发眉萎乱,憔悴不堪,双手沾满了血,似才从太虚游遍而归,“在下路过此处,来一探伤情。”

“少将军大可省省力气,在卑职此处的皆是没甚么神智的,那些清醒的都送去了城中的医药局。那里的兵卒还尚有一口气来谢过少将军的此番辛劳,位高权重还惦记着他们那些无名小辈。”祁忌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眼皮一翻,“放给卑职,卑职也会一骨碌爬起来,蒙恩被德,病痛尽散。”

李韫经自然也知祁忌对之前自己两次的领兵失德之举而感到失望,加之那人性格所趋,他也不做解释:“祁医官言重了,近日战事有重见曙光之兆,归京指日可待。”

他不提倒也罢了,一说起京城二字,祁忌就怒不可遏:“好一个指日可待,若不是有人擅自作主,说不定卑职昨日就与贱内一同困觉了!”

祁忌腔正音洪,戳破了整个军帐,甚至都能穿至京城大殿,身侧的两个学生抖了一抖,空气就这么停住了一会儿。良久,只听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敢问……祁医官甚么时候……成的家?”

“就你他娘的废话多,金疮药可是散下去了?这个兵哥儿的药方可是配好了?别以为在太医令那处高中了就能在老子这处指手画脚,呸!”

那两个学生头都不敢抬,连连点头,配合着进来的其他士兵,将昏迷不醒的那个运了走。

李韫经挪了挪身子,为后续进来的伤者让了道,他心下也清楚:每个人神经都绷得太紧,这个仗打了太久,是该结束了。

不过……祁忌这个一点即燃的暴脾气,应该是改不得了。

……

离白曹城数百里外的喀彻部军营,似乎丝毫没有那种紧张的状态——还未日暮,众人便围坐一处,酒旨肴甘,觥筹交举,传杯弄盏,各各尽欢,尤其是小王阿隆泗,正红着双颊躺在虎皮座上,容身侧身材曼妙的宠姬为他按肩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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