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十七子李韫德之事,楼筱彻自然是听说了,垒在书桌上的那一摞奏折大部分皆是有关此事,还有太学的学生,也纷纷上书要求严惩李韫德。
楼筱彻心下暗叹:真是众人推墙倒,也不知这李韫德是何方圣神,出了这种虚虚实实之事,连昔日同窗都要插上一脚。
邢夙昔眼波一转,重重落在楼筱彻身上:“以你之见,觉得如何?”
“奴婢不敢妄言。”
“你且说来。”邢夙昔怒气又生。
楼筱彻似乎还是荣辱不惊的样:“陛下派去的沈大人如何说?”
“确有此事。”
“奴婢记得还有鸿胪寺的人也是被安排进了李府。”
“若这次不罚李氏,难平民愤啊。”邢夙昔并未应楼筱彻那句话,只是瞥了一眼手边急报,“朕只是觉得蹊跷得很,此次李府之事却像是有人推波,知晓朕朝纲不振,以此来助朕成事。”
楼筱彻手一停:“殿下是真龙,自然天公也相帮。”
“朕随意一说,你不必紧张。”邢夙昔自然也窥得楼筱彻刹那间的不自然,“你去与他说,不愿回来便不回来,朕不会逼他。”
楼筱彻听闻此言,弃了手中茶罐,猛然跪倒:“殿下息怒,奴婢该死,奴婢真的不知那人在何处。”
“无趣,楼筱彻,你是真真愈来愈无趣了。”邢夙昔望了一眼脚边匍匐那人,只觉口中字字卑微,语气却是分外生硬,也就没准他起身,兀自撑着头,漫不经心道,“若朕真如了他们愿罚了李府,算不算失信与李将军了?”
“你起来罢。”半响不见楼筱彻回应,只觉那人似御花园的假山假水,一摊死寂,邢夙昔顿觉乏味,换了一只手撑头,“但愿军中消息传的慢一些。”
楼筱彻还是未动,邢夙昔勃然变色,龙袍一挥,将书桌上奏折纷纷扫落于地:“你还有甚么事?”
楼筱彻微微一扫,透过余光堪堪瞥见折上几字,心下想起宫外那些谣言,低声道:“供奉官那边来问,陛下今日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邢夙昔又扫楼筱彻一眼:“你可不是要这样激朕?”
“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