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意识能侥幸存留,可谁知道秦阳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念头转了几个弯,轩逸就放弃了,果断的开始召唤自己的肉身。
要谈,也只能先按秦阳说的做了之后再说了。
三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半。
秦阳操控着大阵,注意到有一个人影,急速奔来,在阵外徘徊了一会,一头扎进了大阵之中。
可不就是一直找不到的无面人么。
无面人入阵之后,第一时间奔向自己的脸,可阵法一动,乾坤倒悬,空间移位,一个扎眼,无面人跟面孔之间的距离,就被拉扯到了阵法的两端。
天空中群星亮起,一颗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光芒尾巴,化作暴雨一般,倾盆而下,刺目的光晕,将夜空照耀的恍如白昼。
“轰……轰……”
荒原之上,神光炸裂,朵朵璀璨之花,争相绽放,光辉扭曲成极光,盘旋在高空中。
轩逸远远的望着这幅毁天灭地的景象,惊的眼睛珠子都差点凸出来。
“这……这……着实不当人子啊!”
本来还以为,秦阳是没耐心了,想要挖出来他的身体,再好好谈……
万万没想到,秦阳见面就下狠手。
待坠落的群星消散,大地变得千疮百孔,逸散的神光与尘埃,都随之沉寂之后,最中心的大坑里,无面人全身染血,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秦阳再次出现,轩逸瞪着眼睛,嘴唇哆嗦着“你……你……”个不停。
“别你你我我的,无面人之前差点坑死我,谁知道会不会见面就下死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你觉得我做的有问题么?”
轩逸无言以对,他的意识已经不在肉身上,秦阳将他和无面人割裂开来说事,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说无面人不会这么做吧。
有前科了,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说吧,该说的都先说了,起码身份说清楚了,我们再好好谈,我这人最讲道理,无冤无仇的情况下,我最是乐于助人,急公好义,整个南海谁不知道。”
轩逸讷讷无言,心说你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心里这么想的,可嘴上却还是老实了,自觉再不坦诚布公,秦阳可能真的会结果了他。
“我名轩逸,姓仡楼,数千年前,乃是黑黎祭司,小哥,我们无冤无仇,你放了我,我肉身之前多有得罪,却也非我本意,你应当明白……”
说到这,轩逸见秦阳面色不善,立刻改口。
“当然,小哥横遭劫难,终归是我做的,定然会给小哥补偿,以表歉意,小哥你应当知道,黑黎之人,恩怨分明,是非对错,非黑即白,小哥你又救我脱离囹圄,我定不会做有损黑黎声誉之事。”
秦阳点了点头,黑黎乃是黎族九支之一,跟白黎差不多,只是没有白黎封闭的那么彻底而已。
仡楼乃是黑黎之姓,除了那些无姓之人之外,基本都是姓仡楼。
既然他说了所在,又有祭司之职,想要查清楚,会非常容易,甚至画像十有八九都有。
因为黎族所有的祭司,只要是作古的,都会有画像在祠堂供奉。
他说的若是真的,放了他也没什么,黑黎的确是有口皆碑,最是是非分明,有仇必报,有恩亦必报。
无面人先是想坑自己,轩逸自己也不说实话,他不占理,毕竟,按理说是自己救他出来的。
“待我查清楚了,放了你也没什么,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小哥你问吧。”
“那位身穿嫁衣的姑娘,究竟是谁,紫霄为何要困住她,为何要困住你。”
“这个……小哥勿怪,这事我是真不能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说。”轩逸苦着脸,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
秦阳沉默不言,再顺手招来几颗流星,将稍稍能动一下的无面人,再次砸个半死。
轩逸苦着脸,什么也不说……
秦阳只能将轩逸的脸,重新丢回了木匣子里,转身离去。
秦阳也没什么遗憾,意料之中。
嫁衣身份肯定不简单,出嫁十有八九也有联姻的意思,紫霄费尽心机也要破坏,自然是牵扯甚广,秦阳也没指望随便碰到个谁,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轩逸的样子,那是真的铁了心了,宁死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不说拉倒,我还不乐意问了。
反正嫁衣已经走了,以前的事情,关我屁事,纯粹是好奇才问了一嘴,爱说不说。
只要确定了,轩逸对自己无害,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将他放了也就放了,正好交好一下黎族的人。
黑黎积累了这么久的信誉和行事作风,还是能信得过的,这些人执讴又单纯,比那些长了七八个心眼的家伙靠谱多了。
例行去买消息,等着去确认一下的时候。
刀疤却送来了正式的拜贴。
拜贴乃是坚硬的竹纸所制,打开之后,秦阳眉头一蹙,捏着拜贴的左手,开始染上了一层泥黄色,阴森污秽之气,想要渗入秦阳体内。
可惜这等东西,只是破开了表皮,便再也难以寸进,被血肉之中填满了魔手力量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