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饶再次沉默。
他将杯中酒饮尽,搁下杯子,仰头望向头顶不断闪烁变幻的灯光,沉默片刻,问:“老高,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算事业有成吗?”
“你这还不算?那你还想怎样啊?顶级流量你这圈子里能有几个?我出租房隔壁那对夫妻家的小女儿,每天叽叽喳喳地说起你这个季饶哥哥,人小姑娘才几岁,就你死忠粉了。”
季饶笑了笑:“可能吧。”
可高寻不知道,如果没有叶怀宁,他或许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这样的所谓顶级流量,从来就不难复制。
虽然,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
叶怀宁勉强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爸,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叶老爷子不悦皱眉:“你才回来多久,又急着走做什么?过年也不落家,你还当这里是你家吗?”
对面坐的叶怀安笑了笑,说:“宁宁是因为我也在家里,所以不自在吧?”
“你俩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自在的?以前年纪小不懂事,闹归闹,以后叶家还是要靠你们兄弟俩齐心协力,不能生分了,我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儿子。”
叶怀宁没再吭声,沉默吃完饭,又陪着叶老爷子喝了杯茶,上楼回房。
他今天估计回不去了。
原本明亮一片的走廊灯光遽然暗下,叶怀宁心尖一跳,停下脚步。
叶怀安那令他厌恶的气息已从身后欺上,有如吐着信子的蛇,声音就在他耳边:“宁宁,害怕吗?”
叶怀宁用力握紧拳。
叶怀安几乎贴到他颈后,深深一嗅,喑哑的声音里带出含糊的笑:“野玫瑰味的信息素,真像你的个性,可惜别的oga就没见过你这味的,要不哥哥我还真想尝尝。”
叶怀宁猛地转身,手中突然多出把匕首,就抵在叶怀安腰腹处。
黑暗中他那双眼睛格外灼亮,盛着冷然恨意:“不想再进医院躺三个月,就给我滚远点。”
叶怀安一声笑,站直身:“宁宁现在回家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叶怀宁收了手,后退一步,漠然看向面前人:“滚。”
叶怀安似笑非笑,他说:“宁宁,我真的很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呢。”
脚步声逐渐远去,叶怀宁脱力靠向身后墙壁,脚软得几乎站不住。
慌乱打开手机电筒,漆黑一片的走廊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季饶的微信发进来,说他已经回去了,叶怀宁狂跳不止的心脏稍稍平复,握紧手机快步冲下楼去。
季饶一开门,被叶怀宁撞个满怀。
季饶将人抱住,叶怀宁急促的呼吸终于缓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大大安抚了他。
在玄关相拥片刻,季饶轻抚叶怀宁的背,低声问:“怎么了?”
叶怀宁从他怀里退出,摁亮灯,随口说:“没怎么,碰到个神经病。”
叶怀宁不想说,季饶也没多问,叶怀宁忽然凑近他闻了一下:“你又跟谁去喝酒了?”
“以前的朋友,开酒吧的,去他那里喝了两杯。”
叶怀宁跟着季饶上楼,嘴里抱怨:“你以前有几个朋友,哪些朋友,从来不跟我说,你怎么不带我去见见你朋友呢?我也可以跟他们做朋友啊。”
季饶由他拉着自己,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都是些小人物,哪有面子跟叶小少爷交朋友。”
叶怀宁不爱听这话:“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季饶偏头冲他笑了一下:“看不起我自己行了吧?”
叶怀宁甩开他的手:“嘴里没一句好听的,也就本少爷受得了你。”
洗完澡,叶怀宁倒在床上发呆,季饶去拿了吹风机来帮他吹头发。
叶怀宁枕上季饶大腿,抬眼看着他。
季饶眼睫低垂,手指拂过他发丝间,看似小心翼翼。
“季饶……”
“嗯。”
“我没有朋友。”
季饶手上动作稍顿,略疑惑地看向他:“没有朋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从小到大,一个朋友都没有。”
季饶想了想,问:“为什么?”
叶怀宁轻出一口气:“没有就是没有,合不来。”
“那你这个性得改改。”
叶怀宁翻过身,趴在床上,不高兴地伸手戳季饶的大腿:“为什么是我改?我才不改,凭什么让我改,明明是他们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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