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日出又日落,不知不觉,距上回廖昭杭被阮芙夏赶出疏导室已过去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周源回到了塔的本部工作,他与阮芙夏不同,阮芙夏是主动申请调去南境的,周源则是去实习锻炼。约定之期到了,他自然要离开。
周源想让阮芙夏和他一起走,阮芙夏那个在学校当老师的姑姑也劝她回来。边境险恶,谁知道会不会有从未见过的猛兽再次屠城,她一个女孩子待在外面,姑姑很不放心。
阮芙夏在电话里拒绝了姑姑的建议,她告诉姑姑,她不会离开南境。她要在这里守着她的父母,她的国家。
她要让天上的爸爸妈妈看见,他们的小女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向导了。她和他们一样无所畏惧,她没有给他们丢脸,她会在这里代替他们活下去。
姑姑听了落泪,叹一声气,不再左右她的决定,只在塔集中向各个边境地区派送必备品时,以个人捐助的方式为南境多添几份物资。
廖昭杭得知阮芙夏要一直留在南境,喜忧参半。
他想象过她的未来,她会在首都的向导学校里安安稳稳当一名老师,有挚友和姑姑陪伴,生活富足无忧,而他只要每几年回塔里远远见她一次,就心满意足。
可她现在来到了前线,和他一样过上了绝对算不上好的日子。廖昭杭心疼她,唯有对她加倍的好。
忧虑之余,还是喜更多。
她未来每一天都要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他们能朝夕共处,他不可能不高兴。廖昭杭甚至偷偷想,向导留下的一百个理由里,有没有一个是为了他。
他不敢问向导,出城后用自己的钱买了她爱吃的水果,挂在她门前示好。
常驻南境的向导出任务回来了,看着两家门口的水果,疑惑南境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阮芙夏终于知晓,所谓额外福利,都只是某个人的偏爱。
四月份,国家最南端的一片雨林中出现异兽,廖昭杭和阮芙夏被派去支援。
那异兽危险系数不高,不算很棘手,但因为哨兵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花费了将近一小时才将其制服。
异兽尸骸的后续处理工作由另一批哨兵负责,廖昭杭精力旺盛,也留下一起帮忙。
阮芙夏在临时驻扎的营地为哨兵们疏导完,见廖昭杭还没回来,便去雨林中寻他。
“好了吗?”
“嗯。”
哨兵们扛着异兽尸骸走,廖昭杭在最后头,阮芙夏瞥到他手臂的一道口子,皱了皱眉。
“我不是让你别往那跳,被树枝刮成这样。”她摸了上去。
正欲答话,她的指尖触到了他的皮肤,那瞬间,一股无名的热由心底窜升。
廖昭杭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感觉全身被火点燃那般烧了起来,体内的血液在以不正常的速度亢奋奔流。
枝繁叶茂的雨林中,结合热毫无征兆地被触发。
他心底早就埋下了欲望的种子,那一下触碰,犹如推倒多米诺骨牌,顷刻间,唤起排山倒海般的热欲。
而这种热一旦爆发,只有产生肉体结合才能消除。
作为哨兵的廖昭杭五感更加敏锐,他比阮芙夏提前一步感受到了结合热的来临,触电般打掉了她的手,飞快往回跑。
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他必须远离向导,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到向导。
廖昭杭往雨林深处狂奔,身体在跑步过程中热得更厉害,汗液涔涔落下。
他找到块冰凉的大石头,倚上去试图散热。
没有用。
S级哨兵拥有比普通哨兵更强的自制力,但再如何强,也无法抵抗哨兵的生理本能。
想要结合,渴望安抚,希冀有个温热的容纳所。
他浑身如同被蚁兽啃食,泛起钻心的痒,难耐的麻。忍到极点,还带阵痛。
阳光透过树隙落在他身上,光影斑驳、割裂。
他已无心去遮挡阳光,他即将被体内的滚热吞噬,脸颊浮起少有的红晕,四肢与脊背紧紧绷着,脖颈间爆出一条青筋。
意识寸寸游离,廖昭杭不知道自己能否撑过去。
忽地,他听到脚步声。抬眸,阮芙夏自视线尽头来了。
她周围是芬芳野花,高耸树木,如茵碧草。
向导对精神的掌控力远超于哨兵,因此就算产生结合热,她也不会像哨兵那样到达难以自制的地步。
她的脸因为发热呈现出淡淡的酡红,眼眸带笑,步子依然轻盈。
快失智的廖昭杭看见她走来,就像看见救世主。
他依着身体的本能要扑向她,几乎是同一瞬间,脑子里又闪过另一念头,他死死咬牙跪跪在了原地。
廖昭杭上学的时候成绩好,纵使是第一次真切体会到结合热,他也清楚这可能带来的后果。
他明确记得书本上描述的内容,产生结合热的哨兵会被欲望支配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像发情的野兽般危险。
他尤为痛苦地克制着自己,口中不断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身体还在往前。
阮芙夏歪了歪头,看戏一般,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廖昭杭已经快疯魔了,理智让他停下,身体的热使他不由自主用手握住胀硬的下身。
他隔着裤子粗暴地磨弄,可自己摸不可能起到解热效果,他需要向导,需要结合,需要有湿漉的甬道紧紧包裹。
嘴里的话变了。
从道歉变成了求饶。
“可以吗……”他语无伦次,眼泪都滚了下来,“求你了,可以吗,对不起……”
体温升高,阮芙夏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缓了缓,蹲下身,终于摸上了他的脸颊。
她凝视着廖昭杭,微笑说:“要问你呀,可以吗?”
向导的声音太温柔了,廖昭杭又流了眼泪。
那热泪似烫到了她的手,她摸着他的脸一顿,启唇说:“连进你精神图景都那么费劲,结合的话,你会愿意吗?”
肉体一旦结合,哨兵与向导之间就会建立起结合链接,通过这层链接,两人的精神极有可能达到共通。
而向导对精神的灵活把控力使得向导会在此链接中会占据优势。她可以轻而易举读懂哨兵的内心想法,探取哨兵的记忆与情绪,他在她面前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哨兵没有向导的允许,则无法读出向导的心理。
这种链接比精神链接还要牢固,甚至无法自主断裂,除非其中一方死亡。
阮芙夏把选择权交给了廖昭杭。
廖昭杭没出息地呜咽。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他幻想了七年,他不可能不愿意。
仅仅将心事在她面前曝光而已,就算她让他去死,他也只会回答愿意。
寡言而强大的哨兵匍匐在比他瘦小的向导面前,很低很低地答:“……愿意。”
是示爱,是请求,也是承诺。
声音快和尘土落在一起,阮芙夏听到,搓了搓他红热的耳垂。
“好。”
她答应了。
廖昭杭的神志也将散去。
不想弄脏向导,他即刻召出白虎,以虎作为厚实的毛毯垫,搂着向导纤细的腰胡乱将她压在虎垫子上。
手掌贴上她的肌肤后,便无法离开,想要与她交融的欲望升到顶点,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喘着粗气吻向了向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