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顿为舒柠量身定制的烧烤大餐,把这一切牢记于心的程渡正低头为她剥虾剔肉。满满一大盆小龙虾,很快就见了底。
舒柠这段时日想通了许多,对于程渡鲜少提及的家庭,她已不再执着。有些人父母缘浅,不是他们所能选择的。
她边吃边听陆子游一家叁口聊天,话题即刻到了程渡身上。当年程渡由于年纪小又经常来烧烤店帮忙,陆子游爸妈还被群众匿名举报过他们雇佣童工,导致烧烤店停业休整了好多天。
“还有这种事?然后呢?”舒柠真好奇是谁这么无聊。
程渡解释道:“有人搞错了,后来市场监督局过来了解实际情况后就没事了。”
陆家没有喝酒的习惯,言笑晏晏间一桌烤食消散得很快。舒柠没忍住馋意又尝了几口烤苕皮,饱意终于撑到了嗓子眼里。
饭后程渡去厨房帮忙收拾洗盘,陆子游爸妈拗不过他,只能笑着随他去。
陆子游凑到舒柠身边,给舒柠展示自己小腿肚上猴子给的伤口。
“可能会留疤,不过没什么,男人有点疤痕才会显得更有故事。”
舒柠象征性地表达了惋惜,立马切换到她感兴趣的领域:“子游,你初中就认识程渡了对吧。”
陆子游悻悻地放下裤腿:“舒柠姐姐,你怎么变得和程渡一样了。”
舒柠难掩兴奋,接着问:“那你能给我说说他以前的趣事吗?”
尽管陆子游对于舒柠无视自己一事颇感凄楚,可说到程渡以前的德性,他即刻来了兴致。陆子游从自己如何在游戏中与程渡结怨,一路说到程渡进SPE青训的始末。
舒柠知道SPE不让程渡上场比赛,她曾好奇过背后原因。但程渡对这事总是草草带过,只说他得罪了SPE的吉祥物。那是一只会学人说话的鹦鹉,程渡教它说绕口令它说不出来,鹦鹉直接记恨上了他。
这个理由听起来就像是胡诌的,舒柠当然不信。
陆子游却点点头:“好像是吧,当初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本来打得好好的,突然就和那边闹僵了。”
“就因为一只鹦鹉?”舒柠原以为陆子游的答案会有所不同。
“每个俱乐部有每个俱乐部的规矩,SPE和WIT不一样,WIT目前只有王者这个项目,魏擎还是挺把我们当回事的。SPE可是从星际争霸那会儿就在国内搞电竞了,你能叫出名字的电竞赛事他们都有分部的。王者只是SPE其中一个手游分部而已,这几年手游的蛋糕越做越大,老牌俱乐部都来分一块吃。我敢说如果程渡是dota的选手,那程渡把那只鹦鹉烤熟吃了都没事。”
“因为dota的奖金高吗?”舒柠听说TI邀请赛的奖金池都是千万美金起步的。
陆子游懒洋洋地答腔:“这是一方面吧,主要是dota的选手都断代了,新人很少很少了,打得好的想退役都难,有一口气就打一口气。因为现在的孩子不会去玩dota了,门槛太高了,包括lol的新玩家也越来越少…王者就不一样啊,我出去吼一声,很快就能凑五个小孩过来开黑,现在人人都有手机。”
陆子游抬手在他们家批发进购的一次性碗筷上指了指,叹气道:“王者对经验和操作没那么高要求,培养选手的成本也低。找个能替换你的人太容易了,程渡那时就是个新人,SPE根本就不缺新鲜血液。因为得罪鹦鹉而不能上场这事乍一听很离谱,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手游的选手,在SPE那不值钱的。”
舒柠听着怪心酸的,于是义正言辞道:“程渡是值钱的!”她想起陆子游也是手游的选手,连忙补充,“你和程渡都是值钱的!”
陆子游嘿了一声:“舒柠姐姐,你不用特意带上我的。”
陆子游是个机灵的,他很快跳过了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聊起了程渡高中的过往。
“他啊,以前在江大附中的外号就是木头,我听说他们班一开始还有几个女生被他的外表迷惑,后来都懒得搭理他…木头这个称号也是我带到KPL的。”
陆子游越说越来劲,他站起来上下比划着,表情很生动:“有一回我去他们学校找他,见他在球场上打球呢,一个女同学给他递了瓶水,你知道程渡说了什么吗?”
舒柠挑起眉毛,直觉告诉她程渡肯定没说什么妥当话。
陆子游切换了表情,把脸绷得很严肃,用程渡平时的口吻拿腔拿调地开口道:“不用,我有手有脚,自己会买。”
陆子游的情景再现逗得舒柠捧腹大笑,这时程渡从后厨走出,他自然而然地牵过舒柠的手,笑问:“说什么呢?”
舒柠的指尖在他掌心的软肉处细细刮弄:“我们在说你以前上学时的糗事呢。”刮着刮着,她想起了被她压在衣帽间角落的那套水手服,忽而有了一个很妙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