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只停了一瞬,叶怀宁的目光又移开。
时隔两个多月,叶怀宁又一次见到叶怀安。
这人已经出院,脑袋上还有没拆针的伤口,缠着一圈纱布,阴冷依旧,说话时有气无力,在庭上一口咬死当时是叶怀宁先拔刀袭击他,咬定叶怀宁精神正常,没有任何发情期的失控反应。
“他没有发情,至少在袭击我时没有,当时家里刚做完法事,所有亲戚都留下来吃晚饭,他在餐桌上一直神色如常,后来家里人都走了,他去上洗手间耽搁了,再出来时只剩下他和我,我们说了几句话,他突然就拔刀了。”
“我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完全没有防备,腹部被他连着刺中两刀,后头我们打斗起来,他拿花瓶砸晕了我。”
叶怀安一边说一边冷笑,口供完全颠倒黑白避重就轻,但几个出庭作证的人,包括他们表叔和其他亲戚、叶家大宅的帮佣都肯定了叶怀安的说法,叶怀宁在去洗手间之前,确实行为正常,没有任何发情期的反应。
叶怀宁面无表情,始终没有正眼看叶怀安。
他还是遗憾,当时走得太快,没有干脆把这个人杀了。
轮到叶怀宁供述,平静陈述了当时的情况:“我的发情期本来就是那两天,而且因为身体原因,发情期不太稳定,时常会提前,那天吃完饭我已经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去了一趟洗手间,后来灯黑了,房门怎么都打不开,我有幽闭恐惧症,当时立刻就慌了神,发情期在极度恐惧下提前,之后接到电话,只说了两句就没电关机了,我因此更加害怕,再之后门打开,他拦着不让我走,当时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之后就没了意识,做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叶怀宁的辩护律师向法官提供了相关资料,全是叶怀宁的过往病历,以及恐惧能诱使发情期提前的权威学术研究结论。
叶怀宁腺体被摘也写在病历里,这个不是这次庭审的证据且涉及叶怀宁隐私,只有法官看过,并未当庭公开。
控方律师盯着叶怀宁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凶器?”
“防身用的,”叶怀宁淡道,“好几年的习惯了。”
“你之前几次当着受害人的面,亲口说会杀了他?”
叶怀宁神色不动:“气话而已,他也经常说不会放过我。”
“你似乎以前就跟受害人起过多次冲突,十年前就曾因为打架致他肋骨断裂入院三个月?”
“我也因为他住院过很多次,这些在病历里都有记载,他以前就经常囚禁我,将我关在一个地方不开灯吓唬我是他的老把戏了,从我六七岁大一直持续到成年,我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因为他才有的,那天确实是他先关起我才导致之后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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