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却皱了下眉头。
他看向了那些福字、财神和对联,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晚上回到家,徐秘书?正好带着人在他家里检查有没?有什么过年的缺漏,看着自己?家门上贴着的名?家所写的福字,陆序说:
“徐秘书?,如果一家人过年的时候不贴福字,那大概是什么情况?”
徐秘书?转头看向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笑着说:“小少?爷,要么是这家人没?有过年的习惯,要么……是不是他们家有人亲人过世了呀?”
要说盛罗他们家没?有过年的习惯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连宫原都说他觉得盛狮子家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过年的气氛,热热闹闹,香气四溢。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陆序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一直以来摆在他眼前的事实,竟然就被他彻底地忽视了。
跟着妈妈姓的女孩儿?,一把年纪还要开店赚钱的老人还曾经一度缺钱,无论年节只?有三个人的小小家庭,盛罗从?不曾提起的父母……
“徐叔叔,我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管我了。”
拿起外套,陆序快步走向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可他真的很想去看看盛罗。
刚打开大门,陆序停住了。
门外,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正要开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名?牌羊绒大衣,有一张和陆序七八成相似的脸。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陆序后退一步,让开了门前的位置。
男人却还是看着他:
“连人都不会叫了?”
陆序和他的身高几?乎相当,他看向他的眼睛,轻声叫了一声:
“父亲。”
第70章
天黑了,位于凌城锦绣路上的一栋别墅在夜幕下灯火辉煌。
陆序看向窗外,那些有德式风格的园灯都被徐秘书带着人检修、清理,重?新发出了光亮。
石头做的院墙被灯光照出了崭新的色彩,冬青和柏木还有光秃的白桦都披上了华丽的光的外衣。
这就是陆望山回来后的家,和陆序一个人在这里住的时候完全不同。
“你的两个叔叔马上也要回来了,去?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小庭住。”
陆庭是陆序二叔陆明斯的儿子,因为陆望山结婚晚,比他小了一轮多的陆明斯结婚只比他晚了一年多,生下的陆庭今年十四岁,在沈城锦华中学读初三。
和没有绘画天分的陆望山不同,陆鹤原和他第二任妻子生下的两个孩子陆明斯与?陆尔格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示出了自己在绘画上的天分。
陆明斯在德国的富克旺根艺术大学读完了本?科之后又去?了法国进修,现在在沈城有自己的画廊,还经常去?北京上海这些地方办画展,在国内几?家著名的美术学府担任了客座教授。
在他的熏陶下,他的儿子陆庭在学习成绩上一般,却在水彩画上早早展示出了自己的天赋,九月的时候还拿了全国比赛的金奖,陆望山很高兴,把一些历年积攒的昂贵画材都给了自己这个侄子。
陆序没有动。
脱下了大衣的陆望山看向了他:“你是有什么意见么?”
徐秘书站在一旁,轻声说:“少爷,陆庭少爷年后要出国参加交流活动,需要一个离画室比较近的房间……”
不合时宜的,在几?乎让人窒息的氛围中,陆序却想起了他自己。
准确地说,是那个给他传递消息的“他自己”。
十二年后的他自己想尽办法传递消息,只是让他保护盛罗。
其实那时候陆序是有一点惊讶的,还有一点高兴。
十二年后,他竟然可?以?很平淡地把父亲对他的跋扈与?专断作为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仿佛盛罗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事,比那些痛苦和愤怒更重?要。
只要十二年。
他的愤怒和痛苦不会伴随他的一生。
只要,十二年。
陆序看着陆望山脚下的大理石地面,笑了:“好,我把房间让出来。”
说完,他转身走上了别墅的二楼。
陆望山身后的助理轻声说有一些拜年的电话?,陆望山摆摆手,坐在了沙发上:
“小徐你跟着上去?看看,别让他再干什么蠢事,让我在眀斯和尔格面前丢人。”
徐秘书看了自己的上司一眼?,连忙跟着上了楼梯。
陆望山的说话?声音很大,显然不只是说给徐秘书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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