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爹爹好烦。”
姜晏捂住耳朵,“要守规矩,不要犯了天子忌讳,不能得罪皇子公主,不和人争吵打架……我就躲旮旯角落吃点心行不行?”
姜荣昌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态度敷衍的小女儿。
是暗示你和闻阙发展感情啊!
姜晏只当没听懂。
她人进了金乌苑,心思还有一半放在长安。寄去的家书尚未收到回音,也不知阿娘身体是否有了起色。
年底……年底若无事的话,就再去趟长安罢。
因为心不在焉,姜晏完全没关注秋狩的排场。高高在上的天子说了些啥,礼官念了些什么吉祥话,贵女们如何从宫殿移步到猎场,都没有印象了。也就中途陵阳公主把她唤到跟前,饶有兴致地玩散了她的发髻,惹得她分神皱眉。
“殿下莫闹。”
陵阳公主捏着一根拆下来的发簪,沉思片刻道:“本宫再给你编一个。”
然后就没然后了。
陵阳公主的梳头手艺差得令人发指。
还是沉知婴过来,抿着嘴笑,替姜晏拢了碎散的细发,给她梳了个更灵动的半飞仙髻。动作间难免带出几分亲密神色,看得陵阳若有所思。
“你俩这样……”
陵阳道,“倒似一对新婚的鸳鸯。”
沉知婴惊出一脊背冷汗。
但姜晏一点都不虚,盯着惫懒的美人公主,缓缓开口:“那我与殿下岂不也做过夫妻。”
好歹也有多日抵足而眠的情谊呢。
虽然陵阳和闻阙搭上关系就没再请姜晏进宫了——这事儿说不好是陵阳绝情还是闻阙作梗,毕竟闻阙明确表示过,不希望姜晏和陵阳走太近。
姜晏一语惊人,周围贵女听得胆战心惊,唯独陵阳笑弯眼角。
“小五真有趣。”
这事儿便揭过去了。
傍晚时分,进了猎场的人陆续归来。太子的收获中规中矩,叁皇子却活捉了只白狐献给天子,哄得这位帝王龙颜大悦。
再后来,衣衫血迹斑斑的青年策马露面。
“季御史猎得白鹿!”
姜晏扭头望去,隔着人群寻见面目模糊的季桓。他应当在笑,多情的脸庞覆着陌生的面具,举手投足自有风流之气。
……越来越像前世的笑面阎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