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成玉汲汲营营的那几年,身边经常跟着个木讷寡言的少年。不怕苦,不怕累,为苏成玉赴汤蹈火,惟苏成玉是从。
“……”
少年不吭声。
姜晏叹了口气,仿佛很忧愁地抱怨:“你瞧瞧呀,我明明是好心,见你快被打死了,冒着得罪幸明侯的风险,把人捡回来救治。结果你呢,砸我的屋子,还打我的人,现在甚至不肯好好与我说句话。”
他瑟缩了下,干裂的嘴唇颤动着,挤出微弱的声音:“我叫阿蝉。”
姜晏却没有叫这个名字。她弯腰蹲坐下来,神色好奇地看他:“你认得我么?我是姜五娘,经常和宿成玉一起玩。”
阿蝉犹豫了下,点头。
谁不知道洛阳双璧是何等人物,提及宿成玉,自然会聊他的小青梅。
高门贵女,骄纵天真,多年如一日地待宿成玉情深意重。
“昨儿你为什么替他挡鞭子?”
姜晏问。
阿蝉不答。
这是姜晏前世没有寻见答案的问题。
她必须得知道少年保护宿成玉的动机,才能因势利导,将这少年变成自己的东西。他当然还得去宿成玉身边,成为宿成玉的亲信,宿成玉的刀,但……
他理应先变成她姜晏的狗。
“为什么不回答呢?你这样儿的……”姜晏伸出食指,在对方的脸颊戳出一个深坑,“以前和宿氏有交情?受过他们家的恩情?或者是想博个功德,以后过好日子?哎呀,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罢?”
阿蝉仍旧不吱声。
就像前世,她和宿成玉在卧房喂食厮混,滚在榻上亲吻交迭。他守在门外,直直地跪着,手里捧一封公文密函。等宿成玉把姜晏哄舒服了,合衣出去拿密函去书房,不高兴的姜晏拿东西砸人,发作脾气,这奴仆头破血流也一声不吭。
他惯会煞风景,搅她的心情。
“你让我不高兴了。”
姜晏起身,叫了阿鹤进来。
“把人拖到后面的狗窝里。”她以前养过一只小狗,白茸茸的特别可爱,可惜病死了,“锁起来,别让他吵。问清楚人哪儿来的,什么身份,和六郎什么关系……”
姜晏口吻轻飘飘的。
“怎么问都成,只要别把人弄死了。我们不是有大夫么?让程无荣过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