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孟宜安下班,施戚不?在,她?进屋去给邹海阳换尿管。邹海阳孤独地躺在床上,对着一堵空旷的墙壁,面色青白,眉目紧闭,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孟宜安忽然发现,她?记不?清上一次跟他聊天是什?么?时候。
她?如今回到家只需要休息,施戚会给邹海阳做好?整套护理程序,她?日渐惫懒,有时甚至会忘记来看他。
也许在那件事发生后,邹海阳就成了一个记号,总是提醒着她?犯下过多?么?丑恶的行径,让她?潜意识里想?逃避。
而今她?的琐事一分不?少,树洞却全空了,那本该留给树洞的话,她?都留给了谁?
在负罪感的驱使下,孟宜安把自己对施戚说过的内容,不?厌其详地对邹海阳重复了一遍,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版本里漏掉了施戚的名字,就像他不?曾参与她?的生活。孟宜安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无话可倒,方才觉得赎清了自己的罪过。
听完她?的倾诉,邹海阳的神情重回了安宁,孟宜安也很安宁,她?给了他一个洁净的吻,一派祥和地打开?沁沁的房门,却发现施戚把沁沁抱在怀里,正在给她?指导数学题。
见她?进来,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地望向?她?,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相似,霎那间,孟宜安仿佛穿过施戚,看见了邹海阳的灵魂。
她?的安宁不?见了,孟宜安怔怔地站着,鸡皮疙瘩爬上了她?的胳膊。
施戚放下沁沁,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宜安。”
从什?么?时候起,施戚不?再叫她?弟妹,而她?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孟宜安出了一身冷汗,慌乱地问施戚:“七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沁沁让我给她?检查作业。”施戚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孟宜安笑得勉强,“让沁沁自己做吧。”
“不?嘛,妈妈,”沁沁拉着施戚不?放,“我想?要伯伯陪我。”
“乖,妈妈有话要跟伯伯说。”
施戚随她?来到客厅,孟宜安思虑片刻,总感觉难以?启齿,施戚温声道:“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