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
赵欢欣还是会说,“哟,跟谁又煲电话粥呢。”
13号下午教官开会。
大发慈悲,让文学院和外语学院坐在一起拉歌,休息休息。
日头烈得厉害,陈萝在沙哑的军歌中昏昏欲睡,肚子有点痛,好像生理期要到了。女孩嘴巴跟着唱两句,神早飞了。不知道是谁提议才艺表演,赵欢欣就上去跳了段爵士舞。
大家掌声雷动。
有几个男的异常兴奋,还吹口哨。
班委说矿泉水到了。
招呼大家去搬。
刚才还吹口哨的立马不搭话了。
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连当几天搬水工,懒洋洋的,都不大乐意。
有人甚至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凭什么男生就该搬水,你们女生几个人难道还抬不动一桶?喝倒是大家一起喝,事全是我们干了,还口口声声男女平等……”
天气热。
一瓶矿泉水根本不够,学校专门送桶装水过来方便学生。
但是文学院极端阴盛阳衰,连壮丁都抓不到。
赵欢欣笑道,“谁稀罕你们啊,我们宿舍换水都是陈萝一个人,真当我们女生不行啊,对吧,陈萝?”
大家纷纷看向陈萝。
女孩抬下帽子,抿抿唇。
脸色有些苍白。
终究不是擅长找借口的人,于是起身拍拍裤子,跟着几个愿意搬水的男生一块去了。
外语学院的也一起。
谢文俊搬完自己班的,看到陈萝,小跑过来。女孩肚子跳疼得厉害,勉强走两步,还是把水桶交了过去。
“谢谢你。”
谢文俊脸一红。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应该的。”
然而这水没搬多远,就让人截胡了。
一营、二营的教官今天开大会,二营就包括经管学院。许一暗念金融工程,选进标兵连,跟十几个男生自发加训。正巧路线从西边到东边,左绕右绕穿过大半个学校来到了一营的地盘。
一群金融、通信专业的铁憨憨信了某人的鬼话。
冒着被教官打死的风险组团过来看美女。
许一暗强行接过谢文俊手中的水,居高临下看对方一眼,又回去扛一桶。
还朝着踏正步、装正经的同学喊道,“过来搭把手,帮女同学们送点水。”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瞥到脸色苍白但是清丽绝美的陈萝,眼睛锃亮,纷纷撒丫子过来。
“卧槽,你小子眼睛可真尖。”
“同学,哪个班的!”
陈萝怔住。
没想到大学生这么狂放,下意识往许一暗身后藏。
男生不动声色护住她。
朝其他人扬下巴。
“搬水。”
文学院一百多号人的水,几个大高个你搬一桶,我扛两桶,浩浩荡荡送过去。
原地拉歌的女生看着海拔超出本班男生两个头的标兵连,先是集体沉默,而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刚才说风凉话的男生低着头,再没抬起来。
陈萝要回队伍。
许一暗悄悄往她手里塞盒糖,“要是头晕吃一颗,别撑着,该休息就休息。”
上次低血糖晕倒,他还记着。
女孩微不可见地点头,脸红了下。
缩着肩膀坐回去,像只夹着尾巴的小老鼠。
本来不大搭理她的女生纷纷围过来,“你上哪搬的救兵,我的天呐,原来我们学校还有超过一米八的男人!”
“路过的。”
“哎,真的吗?你有联系方式吗?”
有一个。
陈萝抿抿唇,摇头。
她才不会把许一暗的联系方式告诉别人。
赵欢欣抱着腿冷笑一声,“别问了,人家只帮美女,换你们去可得自己扛水回来。”
陈萝头埋到膝盖中,搓搓地上的小石子,没说什么。
送完水,标兵连的男生踏正步走了。
女孩握着糖盒回头望
χsyμsんμщμ.cом(xsyushuwu.),看到许一暗穿着砂灰色的迷彩服,高筒皮靴一尘不染,强壮的肩背将松垮的上衣撑得极挺括。
帅气又色情。
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制服诱惑。
晚上陈萝躺在床上发信息说肚子疼,大姨妈来了。没多久有人敲门,是这栋楼兼职跑腿的女同学。
对方递来盒暖宝宝,还有一板止疼药。
“大半夜的,那男加钱下单,跑步送到我们楼。卧槽,我下去吓一跳,那么壮还以为遇到打劫的……对了,有张卡片在背面贴着。”
陈萝接过,翻过来一看:乖。
第二天。
她终于撑不住,贴了两张暖宝宝前后夹击自己,进伤病连看大家操练。
临近中午,昨天送水的标兵们又来了,还是教官带着来的。
许一暗站在后面,面无表情。
二营的长官说要发扬团结精神,帮助一营“柔弱”的班级扛水,差点没把一营的长官气死。陈萝因为生理期,躲过了血雨腥风的跑圈和烈日下惨无人道的站姿,长长舒了口气。
赵欢欣吃晚饭的时候,瘸着磨起泡的脚,怒气冲冲过来找她,“你是不是算准了教官会发火,故意请病假!”
陈萝摇头。
“我真的不舒服,那个来了,不信你可以跟我去卫生间看。”
对方瞪大眼睛,愤愤走开。
因为请病假,夜里拉练不用参加。
她早早回去,捂着肚子躺在床上打字——你是不是故意引我们教官发火?
许一暗还在参加晚操,快十点才发过来:没。
陈萝看着卡片上他手写的那个“乖”,又看看手机屏幕上字体方正的“没”,抿抿唇,这人真是没一句真话。
半晌,又发信息。
陈萝:他们没有欺负我。
许一暗:哦。
陈萝:真的。
许一暗:知道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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