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站了起来,脚踏碎莲走过去,缓缓伸手摸向他的胳膊。
当熟悉的触觉传来,再加上嗅闻道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落云也才有种落地的感觉,确定俊美如斯的男人果真是她的夫君。
韩临风垂眸看着猫儿一般依偎过来的女子,语气不善道:“不嫌我丑了?怎么眼巴巴地靠过来?”
落云猜着他还计较着自己将裘振错认成他的事情,只能揽着他的腰身道:“谁能想到你在楼下不过须臾的时间,就被熏成了块黑炭,若是你的脸儿干干净净,我一准使劲往你这边游。”
听了她说这话。男人寒冰般的脸总算是稍有融化,又慢慢试探:“那裘振到底比我年轻些,模样也着实不错,尤其是那眼儿,怪勾人的……”
落云现在眼睛可不瞎,看着韩临风的表情不善,带了七分刺探,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决定好好捋一捋顺毛的驴子,于是恭维道:“那个烂桃花眼,也就初时看着好,若有了比较,便是五流货色。再说了你待我这般好,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算你貌丑如钟馗,我也不能厌弃你啊!”
韩临风发现这死妮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他就算再不顺她的眼,也不是钟馗般的相貌吧?
他冷哼一声,一下子就将她打横抱起来:“你敢厌弃?当我白白担了这么多年纨绔子弟的名头吗?你可是我奉了圣旨强抢回来的民女,你看过哪个权贵恶霸能轻易放走到嘴的肥肉?”
他说话时,高挺的鼻尖紧紧挨着她的,那一双汇聚星河的深眸,不含半点杂质,如矩似火般,专注地看着自己。
便是心硬如冰的女子,在这般专注眼神的注视下,也会化为阳春柔水,瘫软在他宽实的怀中。
落云一时间也荡漾了心神,搂着男人脖颈低低说道:“请这位爷怜惜,我怕……”
世子爷没想到这小妖精竟然玩起这等娇柔无力反抗的把戏!
偏偏他还很吃这套,恍惚间当真是掳掠了个娇软无力的美娇娥。
方才在酒楼那一场殊死搏杀本就让人血脉泵张得无法平复,如今又被她如此撩拨,若不能化为禽兽还配叫男人吗?
韩临风的长腿用力往后一踢,那房门顿时紧合。
下一刻,小娇娥就被扔在了床榻上,只能翻倒在锦被里,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脱着衣衫。
当斯文儒雅的白袍落地,男人露出健硕的胸肌,还有纠结的腹部,落云忍不住狠狠吞咽了下口水。
她眼瞎的时候,到底是囫囵吞下了多少美味的人参果啊!原来男人好看到了极致,也可被称为人间绝色,叫人馋涎欲滴……
这一刻,她也终于理解了方二的疯狂。
若能吃上这一口鲜嫩的……当真是可以抛弃女儿家的矜持,奋力争取一下……
可惜不等她奋力,那鲜美的大人参果已经自动扑到床上来了。
待与他缠绵热吻一会,落云便急急喊道:“哎呀,还没有熄灯呢!”
韩临风垂着眼眸道:“以前是你怕我看你,才要熄灯。现在你也能看得见,不算吃亏,我们各占各的便宜,为何还要熄灯?”
若论起胡说八道来,落云便是再修炼出一张嘴,也说不过韩临风的。
最后,那床头小桌上的蜡烛终究是没有熄灭。
在昏暗暧昧的室内,闪动跳跃,随着那男女缠绵声音,偶尔发出灯花落下的声响……
落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也眼睛刚刚复明,就要有被用瞎了的危险。
以至于第二日天明醒来时,她睁开眼前还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睁开。
因为清晨时分,室内已经透入了晨曦微光。
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正搂着自己沉睡的男人。他的睫毛可真浓密,当紧紧闭合时,仿若黑扇,弯翘迷人。
此时那被子堪堪在他的腰际,昨夜烛光孟浪,落云算是彻底开眼了。
虽然她早不是新婚,可万没想到加上这视觉上的冲击,竟然如此荡人心魄……愈加情动……
她的脸颊腾地一红,不敢再想下去,不然世子爷好不容易摘下去的好色帽子,就要轮得她戴一戴了。
昨夜他前后厮杀了两场,都很耗费心血,落云不忍心叫他,便想让他多睡一会。
奈何这府宅子不一会就闹腾了起来,压根不让人睡。
韩临风不久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原来赵栋将军因为要去惠城附近的军营巡查,昨夜在军营得知了公主在惠城的天宝酒楼遇袭的消息,
当下他立刻领着一支队伍,一路飞骑来到了惠城里。
公主昨夜其实还算镇定,对付那几个黑衣人顶数她最彪悍起劲儿。可听说驸马爷来了。那是鞋也不穿,头发也不挽,只白着一张脸,一路垂泪飞奔,然后一头栽入赵栋的怀里。
“你可来了,我……我差点就再看不见你!”说完,便学了昨日宗王妃的样子,岔了音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赵栋平素虽然不太娇惯着自己的公主妻子,可是看她素白着脸,抖着肩膀哭,顿时有些心疼。只是抱孩子般一把将她抱起:“这地多凉,你怎么也不穿鞋?忘了上次病得半个月都没得起床?不叫你来,你偏来!怎么样,差点就给人喂了刀口!”
渔阳看着夫君皱眉数落自己,很是受用,只老老实实地蜷缩在她怀里,做了小鸟依人状。
跟着赵栋一起来的,还有北镇王爷。
他见到宗王妃时,她还没有起身,因为昨夜受了惊吓,再加上落水,宗王妃身娇体弱,发起了高烧。
北镇王虎着脸命人将儿子与儿媳妇都叫到了宗王妃的跟前,然后叫落云和韩临风跪下,斥责他们不顾时节,非要这个节骨眼来惠城游玩,结果差点闯下弥天大祸。
若是渔阳公主在惠城出了意外,北镇王府的一家老小都不够给公主陪葬的!
落云和韩临风清楚,那个裘振搞这么一出,目标就是他们,所以王爷这顿骂,他们挨得不冤枉,自然是跪下老实受教。
可是宗王妃却一点也听不下去了。
北镇王虽然痛斥的是儿子儿媳,可她又没有烧糊涂,当然清楚他指桑骂槐,骂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