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妈妈说他叛逆,十几岁就敢一个人瞒着全家跑来这里,凌灼想,可若是换做自己,其实也会向往陆迟歇这样随心所欲的个性。
“这里的酒吧最晚开到晚上十一点就关门了。”陆迟歇忽然说。
凌灼:“是么?”
陆迟歇随口说下去:“上酒吧小喝一杯,是这座城市生活的人唯一能过的夜生活。”
凌灼听明白了,陆迟歇是告诉他,这种地方,也没机会给他醉生梦死。
陆迟歇再伸手一指,让凌灼看向码头对面另一座山上:“马术协会就在那上面,我以前念书时只要有空闲时间都会去那边。”
凌灼心念微动,提议道:“我们去看看。”
“下午再去,”陆迟歇说,“快中午了,先吃个饭。”
随便找了间市场里的小餐厅,陆迟歇领着凌灼熟门熟路地进去,还和餐厅老板打了招呼,对方见到他先是意外,随即热情万分地上来和他拥抱。
坐下后凌灼小声问:“你认识餐厅老板啊?”
陆迟歇浏览着菜单:“嗯,以前常来这家,认识,啧,这里的菜单都多少年了,也没怎么变动过。”
他问凌灼:“你要吃什么?”
凌灼:“你推荐吧。”
陆迟歇先点了两份海鲜烩饭,再点了好几样菜,都是当地的特色,最后又点了这间餐厅最出名的他们自己调制的一种酒。
点完餐,酒还未上,他先给凌灼倒了杯柠檬水。
凌灼好奇问道:“你真的在这个地方过了三年?放假会去欧洲别的地方玩吗?”
陆迟歇:“偶尔去,有时候跟着协会去参加比赛。”
凌灼哑然,他以为陆迟歇在国外即便不像徐遇森说的那样夸张,那也应该是出门直升机,住豪华别墅、高级酒店,休假的时候全欧洲各地飞,过着最奢侈享受的生活,但现在亲眼所见的这些,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人跟之前一掷千金给他搞生日应援,出手就送几百万生日礼物、买几十万专辑的陆迟歇,真的是同一个人?
陆迟歇抬眼:“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凌灼伸出手,犹豫碰了一下他的脸:“你真是陆老师啊?”
陆迟歇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凌灼收回手:“……搞不懂你。”
陆迟歇点的菜很快陆续送上,果然他以前常来这间餐厅不是没道理的,这些食物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动,凌灼这才觉得饿了,拿起刀叉刚要开动,陆迟歇提醒他:“先喝口这个酒,开胃的,你试试。”
凌灼看一眼杯子里冰绿色的酒水,端起尝了口,这个味道并不陌生:“你之前给我调的,也是这个酒吗?”
陆迟歇:“嗯,跟老板学的,不过应该没他调的味道好。”
凌灼又抿了口酒到嘴里,回味了一下,说:“你调的更好喝。”
陆迟歇嘴角噙上笑:“真的?”
凌灼:“真的,我就觉得你调的更好喝。”
他说完大约有点不好意思,垂了眼继续喝酒,再放下杯子,重新拿起刀叉:“吃东西了。”
陆迟歇始终看着他笑:“嗯。”
吃饱喝足,他们晒着冬日午后温暖阳光,去往另座山头的马场。
这座城市不大,但马术协会颇有名气,几乎占了半座山,训练场地规划得十分整齐专业。这里的马比陆迟歇自己马场里的还多不少,矫健身姿奔行在山道上,叫凌灼大开眼界。
看了许久,凌灼眯着眼脑子里似乎浮现起一副画面,十七八岁的陆迟歇驰骋在这里的蓝天白云下,脚下是起伏山丘,身后是一望无际碧蓝的海,他是其中最恣意潇洒的那一个。
难怪他会喜欢这里。
“既然喜欢玩这个,怎么不做专业选手?”凌灼问。
陆迟歇:“兴趣是兴趣,变成职业就没意思了。”
凌灼:“原来你对演戏其实没兴趣啊?”
陆迟歇好笑说:“也还行吧,也挺有意思,不过说不定哪天做烦了就转行了。”
凌灼:“转行做什么?”
陆迟歇:“给你做助理要不要?”
凌灼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逗了:“你真无聊,干嘛想着抢小杨的饭碗。”
陆迟歇笑笑不再说,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凌灼又问他:“不进去跟其他人打招呼吗?你应该认识这里不少人吧?”
陆迟歇:“不去了,去了他们又要说服我去参加职业比赛了。”
走到山顶,离开马场范围,是一座公园。
今天天气好,公园里散步游玩的人还不少,凌灼兴致勃勃地四处看,陆迟歇忽然问他:“凌灼,想不想玩点极限运动?”
凌灼:“什么?”
陆迟歇:“蹦极。”
凌灼确实没玩过这个,他没有恐高的毛病,但真正站到蹦极台上时,也还是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