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参加完奶奶的葬礼。”她轻声道。
他闻言,许久,才道:“节哀。”
这两天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可这会,从他口中说出,她的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Carson ,我没奶奶了… … ”
何晋深被她抱住,她靠着他痛哭,他的手抬起,终究还是落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周曼宁哭了很久,哭到他胸前衣服湿了一大块,平复好情绪后,她离开他的怀抱,哽咽道:“谢谢。”谢谢他没在这个时候推开她。
何晋深换好衣服出来,见她身前的桌子上多了几瓶啤酒。
“陪我喝点。”她道。
何晋深摇头:“我不喝。”
“怎么?怕你女朋友误会?放心,这种时候我真没心情糟蹋你。”周曼宁自嘲一笑。
何晋深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你也别喝太多。”
“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周曼宁打量他的脸,又环顾四周,竟看不到一丁点女性用品,她心里一咯噔,轻声问道:“分手了?”
他不置可否。
“为什么?”她又问道。
他依旧沉默。
周曼宁打了瓶啤酒,递给他:“来,庆祝你恢复单身。”
他终于动了,接过啤酒,两人默默喝酒,一瓶接着一瓶。
周曼宁酒量挺好,但硬生生把自己喝醉了,躺在他的沙发上鬼哭狼嚎,一会哭着想奶奶,一会又吼着要给他举办个单身party 。
何晋深把她安置好,回到沙发,见手机屏幕亮起,他打开一看,是徐医生的信息。
“何先生,江小姐这次没有按时复诊,她的药应该快吃完了,麻烦你让她找个时间到诊所一趟。”
他编辑着信息,写了删删了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他回南海市已经半个月,这意味着,他已经半个月没见江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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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穗月听说过一种说法,成年人的失恋就应该像一场重感冒,最多只给自己一周的痊愈时间。于是她数着日子过,一周又一周,两周过去了,她的症状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眼泪总还是止不住地掉。
她曾经觉得这间房子很小,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太空旷,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说句话仿佛都带着回声。
后来,她才渐渐意识到,不是回声,是她又开始幻听了。
徐医生开的药已经吃完,她却提不起劲去复诊。荣达被收购后,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她却消极怠工。
贺闯也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不是换了个医生?怎么我看你最近状态越来越差?”
他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以为是何晋深一离开,她心里不愉快,于是道:“他就没想过为了你到这边发展?”
江穗月懒得解释,她不想让贺闯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以免再节外生枝。
这天早上起来,头重脚轻,江穗月摸了摸额头,温度有点高,心跳也有点快,她重新坐在床沿,久久不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