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明白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静默片刻,最终只得点头应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的王爷,是天底下最杀伐果断,最敢豁出去的人。
此时的养居殿内,裴轻侍奉完汤药,看着萧敬欲言又止。
萧敬虽面色苍白,却尽可能不露半点虚弱之态,依旧笑得温和:“可是有话要说?”
裴轻问:“姐夫,可是殿内炭火不足?为何这两日总是穿着两件里衣?”且外面这件衣领略高,她以前从未见他这么穿过。
如今门外守着的都是南川军将士,应该也不懂侍奉之道。经年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公公年迈,不是大事,萧敬都不会叫他来。这点裴轻知道。
萧敬只是淡淡地拢了拢里衣,说了句“无事”,裴轻反而觉得有些奇怪。见她盯得紧,也不离开,萧敬无奈地笑了笑,“好了,不过是颈间有些发红疼痒,已上了药,你就不必操心了。”
“怎么会忽然发红疼痒?”裴轻紧张地看向小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难道是药有问题?不会啊,这药是我看着人煎的。我再去查看一番。”
她说着便要起身,萧敬立刻拉住了她:“裴轻,不必去。”
“为什——”她正要争辩,忽然看见有些敞开的衣领里的红痕,她一怔:“这是......这是刀口?”
萧敬并未说话,他自然知道任是如何疼痒,也是挠不出这样的口子。他平静地拢好衣领,“叛乱之人胆大包天,没什么做不出的。”
裴轻垂眸:“裕王、允王还有那个一同逼宫的将军,是被捆着带进陛下寝殿的,如何能伤到陛下。”
她已知道是谁。归根到底,是她将人请来的,只是她没想到南川王真如传言般肆无忌惮,却也不明白萧渊到底想做什么,他能杀了萧敬却没有,可为什么又要伤他?
裴轻亲手替萧敬换了药,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让萧敬无奈却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从养居殿出来,已将近午时了,她刚回到寒宁宫,便听见里面传来织岚的哭求声:“求王爷开恩!求王爷手下留情!”
裴轻心中一惊,忙跑了进去。院子的雪地中,萧稷安小小的身子跌坐在地上,面前高大的男子手上正拿着一把尖锐无比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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