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芽更不敢就这么回去,等下阿娘问起让她担心,她将外衣脱了下来拧干,又搭在那假山上,想借着日头晒一晒,人就缩在一边,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这处较为僻静,平日里也显少有人经过,可偏偏无芽不走运,人还没坐定,就听见那熙熙攘攘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乎来的不止一个人。
无芽往假山后头缩了缩,又突然想起衣裳没拿进来,她不敢探头出去张望,只是伸手摸索着,去够那袖口,才刚捏住一角,还没来得及发力,衣裳就落进了来人手中。
她扑了个空,心头直打鼓,因为无芽听见了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嗓音。
“赵赋行,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赋行今日应邀赴宴,可君皓尘府上既没有歌舞姬妾,也没有佳人美婢,只有案前几口清酒,无聊得紧,刚刚他瞥见是个小丫头躲在那假山后头,露出一截藕臂,在阳光下被照得雪白,不似凡品。
他手里还拎着那衣裳,转口打趣道:“王爷,这么标致的可人儿在你府上当个粗苯丫鬟,实是可惜,不如赏给我罢了。“
君皓尘对身边的人赏罚分明,也从不吝啬,不过一个丫鬟而已,赏了也就赏了。
“本王府上还做风流,谁给你的胆子?”君皓尘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的语气是冷的,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赋行放浪惯了,一时忘了分寸,王爷息怒。”赵赋行心中激荡,想不出是什么地方惹怒了王爷,但他反应很快,单膝跪下,不敢再有言语。
君皓尘一挥袖袍,屏退了众人。
赵赋行忙起身告退,后背已不觉出了一层冷汗。
最先映入无芽眼帘的是君皓尘那身墨色长袍,她没地方再躲,索性认命了,耷拉着眉眼,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看上去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