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修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她是变聪明了还是钻进了死胡同。
他说:“我没有避重就轻,很多矛盾都是从一肢一节慢慢发酵起来的,你总得让我先把小问题都说完,也省了之后再旧事重提。”
闻蔓重点抓错,“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旧事重提?”
“没有。绝对没有。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把握。”
他一本正经的卑微,闻蔓差点看笑了,她别过脸,神情转淡,主动挑起话题:“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家庭观念不合。你那边以和为贵,我这边水火不容,真要撞到一起,早晚要出大问题,还不如及时止损。”
“我承认上次是我操之过急……”
闻蔓却问:“你先说你们到底怎么联系上的。”
傅其修简明扼要:“年前水厂因为质检不合格的事被匿名举报,你父亲找到我,希望我出面。举手之劳,我没有拒绝。事后我去南夏,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扫你的兴。”
“这么早?”闻蔓记得很清楚,“你明明都说过你不会再插手那件事,是他自作自受,为什么还要帮他。”
“但我有私心。”
问题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
“你妈妈不喜欢我的家庭关系复杂,你不想我在她那里难做,所以想做中间人缓和我和闻潮升的关系。”
闻蔓替他说完,又道:“但我也直说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无法选择我的原生家庭,就算是你也不能帮我做决定。说难听点,在这件事上你们都是旁观者,你们懂什么,凭什么要要求我跟闻潮升和解?难道就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走?”
她越说越气,“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和闻潮升见面,他往我脸上扔卡,划破的地方一个星期才完全消掉。我当时怕你知道,往伤口化妆,还搞了个什么狗屁烛光晚餐,结果你还不是觉得我不懂事!”
傅其修在她说后半段话时神色突变,“他又打你?”
他脸色一下变得极差,闻蔓被吓住,讷讷道:“他就是那种暴脾气,我习惯了。”
傅其修鲜少有不冷静的时候,除了上次情绪失控,也就是当下。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决定,害闻蔓受伤,这比任何情况都要让他愤怒。他反复克制,才阴恻恻地开口:“你应该早点和我说。”
“那不重要。”她情绪不高,“我当时只想和你分手。”
“……”
车厢里无照明,羌江下游人烟稀少,黑暗让突然的沉默变得诡谲,久了闻蔓难免后怕,她胳膊刚碰上车门,却被傅其修拉了回去。
“对不起,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