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蔓有做鱼汤的经验。
和外公去海钓,年岁小时她就经常看外公煲鱼汤,煎鱼,加水,煮至汤头发白,一打开盖子,香味就会咕噜咕噜地跑出来。等后来长大了,掌勺的人就成了她。所以其他的菜她可能不敢保证,但做鱼汤,她确实是拿手的。
至于为什么她和傅其修那么说,说是谦虚,倒不如说是她拿不准傅其修的口味。
傅其修这人,你说他嘴刁,她煮的速冻馄饨他也吃得起劲,可要说他不挑,那天去吃私房菜,佛跳墙也没见他吃多少。
所以说,他不仅龟毛,还难伺候。
越是这种时候,闻蔓就越是在意他的想法。这改不掉。她从没这么用心地做过一道菜,以至于盖上盖子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后背竟出了薄薄一层热汗。
傅其修不知什么时候拿了电脑过来,他坐在中岛台前,戴着眼镜,正在办公。
闻蔓洗了手,看他背影,莫名觉得在她做菜期间,他在她身后办公,突然有种被陪伴的意味。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种念头给甩开了。
“做好了?”
不同于她每次都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这傅其修像是背后多长了一双眼镜似的,闻蔓深吸一口气,说:“再熬个四十分钟吧。”
傅其修看手表,等这鱼汤做好,差不多也八点了。
他轻叹,合上电脑,“你平时都这么晚吃饭?”
闻蔓略显心虚,“偶尔。”
事实上是经常。她工作时间自由,休息时过得日夜颠倒,工作时照样熬夜通宵,作息紊乱,有时候严重起来次日还会出现心悸的副作用。所以她这段时间才会有了修身养性的想法,幸亏效果不错,至少生物钟是养出来了,一到点就想睡觉。
傅其修睨她,一眼看破却不点出,他离开高脚凳,说:“跟我上楼。”
“啊?”
闻蔓用手用力捏住身后的桌沿,“上去干嘛?”
“你想干嘛?”
傅其修环臂俯身,他比她高得多,将头低到与她视线持平处,他道:“闻蔓,你脑袋瓜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闻蔓一噎,居然无从反驳。
他轻笑一声,直起身,说:“脸不想要了?让人带了药膏过来,涂完过敏明天就能好。”他打电话叫管家过来,主要还是给她带擦脸的药膏,处理鱼,不过是顺便罢了。
闻蔓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点细节,心里一动,她摸脸,还没碰到却被扣住手腕。
“想脸好,就别乱摸。”傅其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