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中毒或者感染疾病吗?”
“中毒可能不明显,还好。”白晨下意识看了眼窗外,“但我们当时十几二十个人,生病死了差不多一半,他们的尸体又养活了更多的白骨乌鸦……”
她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不知对谁的嘲笑。
“在灰土上,有的时候,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蒋白棉由衷感叹道。
这样的交流中,灰绿色的吉普奔驰于荒野,在天色快黑下来前,钻入沼泽,七拐八绕地抵达了水围镇。
因为彼此已经认识,有过交易,属于可以信赖的人,所以,白晨出面后,守卫直接将他们放进了镇子,让车辆停在了老位置——围墙拐角处一个木结构的棚子外。
蒋白棉刚刚下车,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狗子。”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名狗子,穿着灰扑扑防风服的镇卫队成员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喃喃道:
“我,我叫丁策……”
白晨没给狗子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问道:
“田镇长呢?”
丁策的表情顿时变得悲伤:
“镇长,镇长他病倒了。
“快,快要不行了。”
第二章 生物制剂
听到丁策的回复,白晨仿佛被人闷了一棍,身体微微后仰,脑袋嗡嗡作响。
隔了几秒,她缓过神来,急切问道:
“是什么病?”
丁策哭丧着一张脸道:
“医生说是老毛病,肺上的问题,还有什么气管的问题,一到冬天就容易熬不过去。”
这个瞬间,白晨只觉夜晚的寒风呼啦啦吹到脸上,带来针刺一般的疼痛。
她飞快侧头,望向蒋白棉,情绪外露地喊了一声:
“组长……”
感觉到白晨的求肯之意,蒋白棉轻轻颔首,对丁策道:
“能带我们去田镇长那里吗?我们有一些药,说不定管用。”
正常情况下,丁策肯定不会直接答应,可现在这个关头,他觉得再差也不会比什么都不做更差,死马当成活马医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好。”他用力点头。
蒋白棉没有啰嗦,走到吉普后方,提出了一个有红色十字符号的乳白色箱子。
这是“旧调小组”的急救箱。
——这次是正式任务,不是野外拉练,所以,他们不再像上次那样,只带了些常用药物和清洁片、驱蚊剂。
哐当!
蒋白棉关上后备箱,转身对丁策道:
“走吧。”
见这位漂亮女子表现得竟有几分专业,丁策一下多了些信心,连忙走在前面带路。
一行五人先是穿过了那个泥屋、砖房、帐篷混乱搭建,拥挤不堪的区域,在一道道或警惕或麻木或艳羡或好奇或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升旗台附近。
见周围终于清静了下来,白晨两步赶到丁策身旁,关切问道:
“田镇长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愈发昏暗的天色里,丁策边快步往前,边回忆着说道:
“有十几天了吧。
“以前镇长冬天都会病那么一两场,但都没什么大事,谁知道这次,这次,竟然一下就变得这么严重。
“医生给他开了药,打了针,都没什么用,这几天已经是昏迷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医生说,医生说,可能都撑不过今天晚上……”
说着说着,这个身高一米七左右,在荒野流浪者里算得上高大的年轻男子带上了几分哭腔。
他抬起左臂,用手肘胡乱地擦了下眼睛,接着说道:
“其实,医生好几天前就说镇长可能不行了,可他还是撑到了现在,医生说,说,他的求生意志很强,很强……”
丁策吸了下鼻子,再也说不下去。
白晨紧紧抿着嘴唇,眼睛已是有点湿润。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水围镇最深处,拐入了左边那栋楼。
光线不足的楼道里,蒋白棉故意找了个话题,让气氛不是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