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纠缠,不如说是角力。傅睿云正跪坐在韦宝言身前,韦宝言黑发披散,中衣扯破了挂在肩头,裙子不翼而飞,光着腿紧紧缩在墙角,手里攥着块破瓷片,似乎是用以阻止傅睿云撕扯自己的衣领,用力得手心流血,却像不知道疼,看傅睿云的目光直勾勾的。
傅睿云伸手去捡碎瓷片,周阑胸中一团火“轰”地烧了起来,不假思索,一手扯下帘帐盖住韦宝言,旋身一脚踹向傅睿云,傅睿云被当胸一脚踹得撞上桌案,桌案牵动墙上悬着的摆设,叮咣砸下来,落到头上,砸出一声闷哼。
周阑蹲身看韦宝言,这才知道她在发抖,抖得牙齿格格,汗如雨下,破衣裳早已湿透。他伸手轻揉一下她的头顶,发觉有些热,便叫她:“韦宝言?”
韦宝言闻声抬头,眼里一片水亮,却是神态昏然,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着桩石像。
傅睿云从额头上摸到一手血,血湿润滑腻,带着那股异香。他晃了晃脑袋,看见刚才砸到自己头上的竟是一把剑。
傅睿云起身提剑走向韦宝言,周阑背对着他,在包扎韦宝言的手心,并没有察觉。韦宝言眼里蒙着层水气,小嘴饥渴地微张着,轻轻喘息,目光扫到他手里的剑,却没有反应,昏蒙极了。
少女方才那两只红红的膝盖、一线紧闭着绞动的大腿根、以及腿根里亮晶晶粘哒哒的水光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傅睿云拔剑出鞘,剑身擦出剑鞘,发出一声细微的铮然震颤。
下一瞬,傅睿云眼前一花,周阑毫无预兆地骤然回身,向他劈来一掌,傅睿云右肩发出清脆响动,关节被卸了下来,手中脱力,长剑松开垂落,被周阑靴尖一挑落入手中,剑身飞旋着卷过傅睿云膝盖,挟着力让他往前扑去。
这一串动作快如火花闪烁,傅睿云几乎尚未看清,就已“砰”地跪倒,后脖子被军靴底踩紧贴上了地面,肩膀上脱臼的剧痛终于后知后觉地传了上来,同时脖子一凉,周阑提剑抵住了他的血管。
剑尖一顶,几乎要刺入皮肤。周阑居高临下,冷声问他:“傅睿云,你当她是谁?”
傅睿云被踩得抬不起头,只剩鱼脱水似的挣扎。
剑是真剑,却只是装饰,并没开刃,然而折断卷边的废铁周阑也用过,眼下只消他一拧一刺,傅睿云就会血溅当场。
他如此想,便如此做,手腕轻提,地上的傅睿云就是一阵痛极了的抽搐。剑尖又向前一寸,手腕突然一热,是韦宝言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