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后,董倾雨给他夹了块糖醋肉,笑眯眯地问:“以诚啊,你以前在哪儿读书的呀?工作了没?”
“谢谢阿姨。”梁以诚不卑不亢,“我本硕是哈佛,和桐桐一样,都在波士顿。回国后就在家里的公司做个小小职员。”
闻言,董姝桐险些被呛。
原来你们圈里管CEO叫小小职员啊。
开了眼了。
“哎呀,你们的学校是邻居。”董倾雨故作惊讶,“实在是有缘啊,哈哈,要早几年认识,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孩子咯。”
“妈——”怎么叁句话不离结婚。
她不满道:“我随便说说都不让啊?”
“您好歹谈点别的。”董姝桐十分头疼。
自己也就二十五岁,跟梁以诚的感情正属于起步磨合的阶段,若放任董倾雨聊下去,难免让人误会她“恨嫁”。
好在梁以诚已开始逐渐适应,初来乍到的局促消失,恢复了往常那股游刃有余的劲儿。无论董倾雨说什么他都能接住,分析两句,侃得董倾雨心花怒放。
董姝桐是真佩服他。
临行前,董倾雨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梁以诚,给他塞礼物,希望他常过来玩,显然满意之至。
车子驶离东山墅后,董姝桐边补口红边感叹:“我刚看董女士那笑,自己都瘆得慌。梁以诚,你可以啊。”
“董小姐谬赞了。”梁以诚道,“对了,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说。”
“你们一家人都姓董吗?”
“你说这个啊。”她盖上盖子,莞尔,“我爸姓周,我出声起就和妈妈姓董。具体缘由不得而知,小时候我还以为全世界的小孩儿都和妈妈姓呢。”
梁以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好听,如果有机会,往后我们的孩子也能沿用。”
董姝桐挑眉望向他。
这人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
......
步入深秋,北京的天气开始直转急下。
许抒恬裹紧开衫外套,抱着怀里的书,坐在商场外的长椅上等周蔷薇。
住院第二天的时候,父母就着急忙慌地从几百公里外赶过来。见到她的模样,母亲泣不成声,质问她为何作践自己。
董姝桐的话与她而言是道平地惊雷,然而许抒恬心知肚明,对方说的全部属实。
于是她痛定思痛,鼓起勇气坦白真相,选择了报警,积极解决曾经犯下的错误,并狠下心把有关于龚晟彬的一切删除。所幸她清醒得早,没有造成更进一步的损失。
等事情尘埃落定,许抒恬也在朋友们的开解下渐渐回到从前的生活轨迹。
经介绍,她找到了一份兼职。赚得虽不算多,却足够她所有的日常开销。
商场入口人来人往,有穿着光鲜亮丽的都市白领,也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他们或闲庭信步,或步履匆匆。
许抒恬发了会儿呆,直到眼睛酸涩时才眨了眨眼。
“恬恬!”奔跑的脚步和粗重的喘息纷至沓来,入目是周蔷薇的笑脸,“店长留我说了点话,所以来晚了几分钟,不好意思呀。”
“没关系。”她抬手捋顺周蔷薇的碎发,“去吃饭吧。”
话音未落,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许抒恬急忙转头确认,就见女人笑靥如花,正与身旁的男人十指相扣,眼角眉梢都流淌着爱意。
男人一手插兜,垂着眸,嘴角同样挂着笑。不知说了什么,女人瞪他一眼,作势要快步离开,结果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恬恬,怎么了?”
她释然一笑,摇摇头:
“只是看到了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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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泰戈尔《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