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梁以诚撑伞走入磅礴的雨幕中,脚步比来时轻快数倍。
然而这仅仅是试探的第一步。
......
梁以诚二十六岁生日前夕,发小们在群里紧锣密鼓地讨论庆祝方式。程矫提议沿用他十八岁时的方案,租别墅办Party,席伦则提议下馆子,然后再一块去玩密室逃脱。
当事人不置可否:“等我叁十岁再大张旗鼓也不迟,现在随便搞搞吧。”
经过内部激烈的投票,他们选择折中,决定先在别墅办Party,再到密室逃脱团建。请的人不多,再算上那些拖家带口的,也就十五人左右,而密室逃脱还需剔除某些心脏不好的胆小鬼,譬如程矫。
收到邀约时,龚晟彬的第一反应是受宠若惊,随即一刻不停地去跟程矫探听梁以诚的喜好。只要和他打好关系,往后在政商即便不说通畅无阻,也十有八九能混个一帆风顺。
谁都无法猜到,梁以诚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费尽心思加上微信后,两人并未在第一时间进行交流。
他的头像是很小时候的铁军,董姝桐的头像则是一轮圆月,左下角有她自己侧颜的剪影。她的朋友圈几乎不更新,梁以诚躺在床上,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便浏览完了她从高考结束到研究生结束的零零碎碎。
许多年前,高考结束的那天,少女身穿蓝白校服,短发齐肩,青涩美丽,抿着嘴。她背后是一望无际的梧桐大道,怀里是陪伴她人生中最特殊的两天的文具袋,不堪一握的手腕上系着一条鲜红的绳子。
梁以诚近乎贪婪地看着照片,偷偷将这光阴里的美好保存。
叁十几条朋友圈中,龚晟彬的身影仅出现了两次。一次是两人公开恋情时的合照,照片质感细腻,一缕阳光打在董姝桐瘦弱的肩头,他们紧挨站在山头,足以俯瞰整个城市,亲密无间。另一次则是出国前,他们在机场分别,董姝桐朝他挥手,龚晟彬则红着眼,满脸不舍。
他们拥有无比美好的曾经,只不过走到今天,已然支离破碎。
兴许是自己有个姐姐的缘故,梁以诚对情感的感知比同龄男孩更敏锐。他早早领悟到男女之间的区别,学会尊重与礼貌,这让他在那个年纪的人中格外显眼,格外受欢迎。可惜的是,像他这样的仅仅是个例,无法代表所有人。
大多数青春期的男生,在自小接触的同性以及大环境中,无论主动被动,都养成了一种不成文的习惯。他们享受着社会带来的天然优待,对女生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
没有一个平凡的女孩免遭其害,也没有任何一个漂亮姑娘的名字能干干净净地从他们的话题中走出。
黄色玩笑,污秽词句,性别歧视,直至现在都仍如影随形。提起性,他们便如同巴甫洛夫的狗,听到铃铛就会流口水。
梁以诚十年如一日的“洁身自好”还被京圈不少人明里暗里诟病过,说他心高气傲,说他装孔雀,而他自己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无论是别人转述还是亲耳所闻。可那又如何,他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太子爷,学历、家世、教养、人脉,哪点都是那些背地里嚼舌根子的人一生仰望,往之不及的。
他乐意做什么,始终是他的自由。
就像他不会指责龚晟彬的行为一样,即便自己难以认同,但也是别人的选择和人生。
同样,这并不妨碍梁以诚认为龚晟彬配不上董姝桐。
她很迷人,因为她很擅长做自己。①所以她绝不会允许自己一而再再而叁的忍受不忠,或用世俗的理由为龚晟彬开脱。
既然如此,身为知情者的他何不出手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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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句出自《简爱》
卡文卡得我白头发都快出来了,加更等过两天吧,我酝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