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夏冷笑:“轴承厂好像是国营单位吧?怎么听着像是厂长家开的家族企业呢,他家的人全都在厂里身居要职。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不行,但居然没人管。”郁行一冷着脸说。
远夏说:“我扯远了,你继续你的话题。”
郁行一皱起眉头:“那年我在机械厂参加全省的技工比赛,不知道怎么就被向玲看见了。她看上了我,便让他爸把我的关系转到了轴承厂,毕业后,我就直接来了轴承厂。我去机械厂报到的时候,他们让我来轴承厂,我还以为搞错了。”
正常情况下,他们这种工农兵大学生,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轴承厂硬要了郁行一,说是他们厂里缺乏系统学习过的技术员。
轴承厂是机械厂的子厂,调郁行一过来,其实倒也不算不符合政策,但向富贵明显是为了一己之私。
郁行一说到这里看了远夏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笑话自己艳福不浅,他才略松了口气,继续说:“到轴承厂后,没多久,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了向玲的心思,更有不少人开玩笑直接叫我厂长女婿。说实话,我半点得意都没有,而是非常愤怒。只能横眉冷对,他们见我态度很强硬,才没人敢再这么叫。”
远夏皱起眉头:“这种被绑架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郁行一翻了个白眼:“谁试过谁知道。向富贵就是轴承厂的土皇帝,给自己女儿选驸马呢,结果那个倒霉鬼就是我!你敢相信?”
“你明确拒绝都不行?”远夏问。
郁行一摇头,自嘲地笑:“她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压根就不关心你的态度。她跟我说,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已经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形容我内心的崩溃了。”
远夏同情地看着郁行一,说:“这事真没法解决吗?”
郁行一说:“没有,只能拖。她总不能绑着我去领证,她比我大三岁,我倒要看看谁更能耗。”
远夏想了想:“目前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你调离轴承厂,或者向富贵调离轴承厂。”
“我现在没法调动,机械厂那边我打过几次申请,都被驳回了。我在想,要不要去外地试试。”郁行一望着远方,似是在看自己不明朗的未来。
远夏说:“那就让向富贵调走。”
郁行一看着他:“向富贵怎么调走?”
远夏说:“向富贵干了这么多年厂长,他就两袖清风,铁血无私,毫无破绽可言?只要他有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玩忽职守、滥用职权等罪名?只要找出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
郁行一看着远夏,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说,举报他?”
远夏点头:“嗯,得先找出证据。”
郁行一说:“向富贵确实不是无缝的蛋。我听厂里职工私下里说过向富贵的不少问题,贪污受贿,滥用职权都有,但也没谁具体去举报过,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很多人都还得有求于他。说不定他还有背景,否则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用人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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