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琛自然不会喜欢看什么血溅鸳鸯楼,否则他也做不出欺朋友之妻的事儿来了。总而言之,今天晚上他觉着李姚姚实在太异常了,愤恨地看着美妇人都背影,又一次想起她背着自己同一个低贱的马夫偷情,自是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却又不得不暂时忍着。而逞完口舌之快的李姚姚则冷冷地看着男人,暗暗示意秋芒替自己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王元琛房里的大丫鬟只一脸紧张地走到了男人背后,轻声道:“爷……徐夫人叫我递信儿给您,让您去书房等她……”
本来男人还在记恨着李姚姚,忽然听见佳人有约,王元琛一下子兴奋起来,扭头朝徐禛旁边的座位看去,果然柳媚儿人已经不在了,于是脸上带着亢奋的笑往书房去了。
眼看着男人离开,李姚姚只冷哼一声,只借口说带玉姐儿回房歇息,先行离开了。
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男人满心雀跃地等着柳媚儿到来,自是乐得不行,尤其是一想到她还怀着自己的骨肉,王元琛便十分得意。可是大约在书房闲等了一刻钟,人还没来,男人不禁有些烦躁起来,心想
他的媚儿该不会被李姚姚或是哪个不长眼的绊住了吧?想到这儿男人越发心急,只想着干脆出去找人好了,不想这时房里的灯却被大风吹熄了,只见走廊外头走来一位提着灯笼,罩着披风的婀娜美人,男人不免一下又兴奋起来,只急匆匆地打开门,也不多想便将那美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媚儿,媚儿……你可算来……”激动的抱着怀里的美人,王元琛想了各种词儿去讨好柳媚儿,言语里皆是迷恋之情,不想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人用一柄硬物抵着胸膛,男人一下紧张起来。“媚……”
“呵呵,王元琛,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哪天你要是敢背着我偷人,我会把你跟那个贱人都弄死了去?”将手中的阴毛笔扔到男人脸上,李姚姚只万分嫌恶地看着男人,不一会儿,随着她一起进来的秋芒则将房里的烛火点亮了。
“是你……”有些意外看着将斗篷解开脱下,一脸狠戾的美妇人,王元琛竟有些措手不及。“你把媚儿怎么了?!”
“媚儿姐她呀……呵呵,她很好,你放心,毕竟是个大活人,又是徐家的夫人,我不会为难她的,自然,肚子里虽是孽种也是条人命,我也不敢乱动她。”若是换作在从前她李姚姚在发现这一切之后早想办法把他弄死了,不过现在她倒是觉着犯不着,她先拿些自己想要的就好,余下的后果就让男人自己去承受好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孽种……那是他们徐家的骨肉与我何干?你不要胡乱罗织罪名给媚儿,是我逼迫她的,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不要害了媚儿!”这一切与男人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加上徐禛又在王家,王元琛觉得自己都有些方寸大乱了,只着急地看着李姚姚,生怕她会吃了柳媚儿一般。
不想李姚姚却只是神情淡然地拿出来一些信件,扔在了地上。“这些是我让你房里伺候的丫鬟誊抄的,原件同我的嫁妆放一起托了一趟镖往京城去了。上面可都是你对媚儿姐的拳拳心意阿,叫我这个不通诗文的人看了都恶心得吃不下饭,哈哈,你要不要仔细瞧瞧看旁人有没有抄漏了,抄错了,嗯?”
“你!李姚姚!你这个贱人!”恼羞成怒地踩着地上的自己同媚儿往来的信件,男人气得几欲呕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自己原想着念在七年夫妻一场就不去追究她的过错了,只在外头想法子偷偷把那个该死的马夫弄死,把那个孽种弄死就好,往后想法子把她拘在内宅,自然有她好受的,不想自己一时心软迟疑竟铸成了大错,不禁十分扼腕!踩着那些信件走上前一把将这始终气定神闲的美妇人按在椅子上,男人只俯身瞪着她。“你这个贱妇,勾搭马奴,生下孽种,我还没论你的罪,你竟然敢给我下套!你到底想做什么?信不信我把你跟那个该死的马奴一并弄死?!”
“你生气了,呵呵……”面对眼前暴怒的男人,李姚姚却仍是十分镇定,只将手儿搭在男人肩头,不紧不慢地道:“”成婚那么多年,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真性情呢……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早不拒绝我?你如果一早拒绝我,早早同我说你不中意我,我必定不会嫁过来,你骗了我那么多年,算计了我那么多年,我只算计了你一回,难道便过分了?”
从来都是自己温和谦恭的模样,从来都是李姚姚在自己面前咄咄逼人,不可理喻,今日却竟然倒过来了,男人只感觉有些茫然,只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美妇人,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忽然之间,他觉着自己忘记了柳媚儿这个女人的存在,眼睛里只剩下这个脸色发冷的美人。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知道吗?我自小便没了阿娘,阿爹又宠着别的女人,护着别的女人生的女儿,我什么都没有……十四岁那年,在花朝节遥遥一见,我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我钟意这个少年,我钟意他,我便是除了他谁都不嫁……”虽然李姚姚已经告诫过自己不应该再为这个男人落泪,可她还是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不为眼前的男人,单单是为了自己错付多年的青春,从十四岁到如今的二十六岁,她为了这个男人浪费了太多太多。
“你……”不知为何,自己本来就不爱她,同她只不过有个女儿维系着而已,可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脆弱模样,男人却忍不住心中一痛。“你……你如此跋扈嚣张,哪个男人受的了……”对,都怪她,那样嚣张强势,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娇弱美人的?就像柳媚儿那样的……才是为人妻的典范,对,他就是不爱她的性情,便是她再美再好也无用!
李姚姚却没有理会他说的,只自顾自说着话儿。“阿娘刚离开没多久,阿爹的女人就打算把我弄死了,把得过痘疫的乳娘的衣裳放在我的衣柜里,是陛下拼命让太医保我一命……可惜我那时还小根本不晓得什么叫收集证据,始终拿不到薛姨娘的把柄,再后来……”
“难道你在母家过得不好就该把怒火都撒在我们家吗?你知不知道你多少次把我的母亲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