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嘉鱼所言,哪怕逝了太子薨了皇后,沈氏一族盘根错节的庞大党系依然在,如今敛爪蛰伏,萧明铖想要彻底拔除,也非一日之功。今日将萧妙安这样扔太液池自然也不是他心血来潮,一个是报当年之仇,二个便是敲打沈氏了。
萧妙安被捞起时,早得了传召的沈兰卿也刚到逐月殿。此时大公主吓得不轻,跪地瑟瑟发抖,生怕也被无情丢进池中去,留着一口气的二公主更是狼狈,趴在地上还惊魂不定的哭喊着表哥。
“今博艳长公主冲撞帝驾……”
如此罪名重压下,沈兰卿只能屈膝在地,耳旁尽是萧明铖心腹太监的厉词申饬,他只遥遥望向逐月殿去,湖风撩起白纱,拥在一起的那两道身影,正待离去。
“陛下言既是有罪,当罚之,若沈世子愿意代之受罚,便去天极殿外跪两个时辰就罢,若不愿,奴等也只好让长公主继续自个领受了。”
领受?除了将人在太液池里涮一回,得了皇帝示意的宫人多的是办法整治这失势的公主。
“我愿替公主代之。”
东宫已无,他这多年的太子少傅早被撤职,如今也只是恒国公府的继任世子,敛袍起身,看向对面离去的御驾,惯来待人温雅儒和的脸上依旧淡然,不见丝毫受辱愤怒之色。
只身前往天极殿时,沈兰卿遇到了谢玉侯,他与此人来往并不密,唯一的牵连就是嘉鱼。戴着面具的他照旧让人捉摸不透,与此前一样冷言少语,说话都似数着字吝啬的很。
“殿下说昔日之约仍在。”ℛòuℛòuwu8.ℂòм(rourouwu8.co
撂下这一句话人就闪没了影,沈兰卿担忧许久的心终于是放松了些,笑了笑看向自己的右手,与嘉鱼订下那个约定时,这手便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许下的一切足以让所有男人疯狂,可是她却不知,就算没有孩子,他也能为她而粉身碎骨都不惧。
“只要你记得我便足矣……”
沈兰卿负手看向重重宫阙,国丧的Y霾还未彻底散去,华美的白幡飘荡在风中,他却好似已经闻到了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
而嘉鱼这边却是没回猗兰宫去,帝辇一直抬到了天极殿外,萧明铖牵着她的手站在高高处,目之所及是宫阙皇城,百来玉阶下又是宽之千米的广场,他说御门听政时这里会跪满了人,那是嘉鱼从未见过,却能想象而出的盛景。
再步入天极殿中,庄肃恢弘的天子政堂第一次这般清晰的映入眼内,行走在金砖之上,走向御座的每一步,嘉鱼都充满了向往。
她并不惧此处的威仪,更不惧那种发自内心的孤寒,与萧明铖并肩共坐在宽阔的龙椅上时,看向下方重臣所跪之地,美目中隐有沉醉。
萧明铖就像是将已经无味的糖块掺了人间最甜的蜜般喂给了她,嗜甜如嘉鱼,她真是喜欢极了这样的味道。
而这些都是萧明铖所不知的,他将嘉鱼抱到了龙案上,颇是亢奋的吻着她,俊美的面容上丝毫不藏欲望之色,粗重的喘息在她桃粉的耳畔:“早前哥哥便说过,一定要将小鱼放在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