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悄声问向衡:“你帮我看看,你觉得他们准备好了吗?”
向衡看看顾寒山:“很明显了,你尝试一下。”
顾寒山道:“我觉得他们挺急切挺感激的,对吧?”
“对。”他告诉她正确答案,不算“助纣为虐”吧?
顾寒山已经朝着耿红星他们迎了过去:“你们来了,幸好及时赶到,我有急事一会就得走。”
耿红星和侯凯言看了看顾寒山身后的向衡,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向衡要求顾寒山给他们故意设置难题吓唬他们。
“只有十分钟,我们赶紧谈完。”顾寒山一边说一边把耿红星他们往分局里头领。
耿红星忙道:“陈总他们还在咖啡馆等着。”
“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吧。”顾寒山看了看向衡,“向警官,你说安排的接待室,我们能用吧?在这里说话快一点,走去咖啡馆浪费时间还麻烦。”
向衡点点头:“2号接待室。”他让顾寒山他们在门口等着,他去门卫处登记。
顾寒山趁他走开,压低声音对耿红星他们道:“我会应付向警官,你们搞定你们公司,我们三个是一个团队的,齐心协力好吗?”
耿红星和侯凯言今天这几番波折,早已经精神绷紧,赶紧点头。
顾寒山又对耿红星道:“你给你们陈总打电话吧,让他赶紧过来。我一会得跟向警官出去办案子去。我只争取到十分钟,不是开玩笑的。”
耿红星一惊,马上给陈博业打电话。
陈博业被顾寒山弄得一肚子气,这小姑娘一点礼貌不懂,又是甩脸就走又是换地方,是故意折腾还是怎样。
耿红星也不敢多解释,只是时间比较紧张,会后回公司再详细报告。
向衡刚跟门卫说好,手机就响了。技术科那头有些分析资料需要给他看,向衡应了,转过来跟顾寒山交代了一声。他看了看耿红星和侯凯言,问道:“顾寒山说你们想采访她,是什么事?”
耿红星忙道:“就是前两天顾寒山经历的车祸。”
向衡板着脸,看上去颇凶狠,他道:“那个案子我们警方正在做调查,相关案情还不能公开,我希望你们做事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影响到我们警方的工作。不然我们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耿红星紧张地应:“我们一定是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内做报道的,而且这个案子已经有别的平台播出现场视频了,后续报道也有做,我们并不是唯一一家想跟踪后续的。我们采访顾寒山也是经过她同意,所有内容都会让她审核后再播出的。”
向衡盯着他不说话。耿红星硬着头皮再犟一句:“我们公司也是有法务的。”
顾寒山在一旁点头。
向衡转而盯她,心里很不爽,点头什么意思?
顾寒山乖巧对向衡道:“向警官,你不是有事?上面还等你,快去吧。你放心我一定循规蹈矩,绝不越界。我就跟媒体说一下我遭遇意外时候的紧张心情,还有司机的状态好像不太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病?后续情况事情真相需要警察的调查,我也在殷切的等待当中。我就说这些你看行吗?”
向衡心里吐槽着我信你才有鬼,但嘴上道:“好的,你就说这些就好。另外你要找那个责编柳静雨的事情,既然她说不记得了,那你也别着急,回头我们再商量。我上去办完事一会就下来。十分钟,别忘了。”
顾寒山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就10分钟。”
向衡又转向耿红星和侯凯言:“我说的话你们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耿红星和侯凯言的表情跟顾寒山一样乖巧。
向衡转身朝楼里走,刚走远几步,隐隐听得顾寒山对耿红星说:“你还挺有胆的,向警官那张黑脸你都敢顶嘴,我没有看错你,你是可以委以重任。我们好好合作,兄弟。”
向衡一边走一边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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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待向衡的身影再看不到,压低声音迅速道:“我先跟你们透露个秘密,怎么操作和采访你们自己考虑。”
耿红星和侯凯言闻言赶紧凑近一些。顾寒山道:“那个拍我爸爸跳水身亡视频的人,就是投稿给你们平台,跟柳静雨联络的,叫梁建奇的那个。在看守所意外身亡了。”
耿红星和侯凯言非常惊讶,互视了一眼。
“死得非常蹊跷,是在关单间的时候自慰性窒息意外身亡的。有监控为证。”
耿红星和侯凯言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而且顾寒山一个小姑娘跟他们说这样的私密话题居然一点不尴尬半点不扭捏,实在也太镇定了。
耿红星沉稳着脸点点头:“是太奇怪了。”他们身为学长,当然不能输。这样的话题也是正经话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寒山继续道:“梁建奇的家人要求在外省做尸检,并且会追究看守所的责任。他们正想把事情闹大,争取社会舆论,肯定会联络媒体的。你们加快速度,抢个头条吧。”
耿红星和侯凯言这次下巴是真得吓得掉下来。学妹,你刚刚是不是跟向警官保证循规蹈矩绝不越界,现在转头就把警方给卖了?让他们帮着死者家属找警方麻烦吗?
“这样没问题吗?”侯凯言忍不住问。
顾寒山一脸莫名:“这么离奇刺激的事,不值得报道吗?”
“不是,这样不是跟警方对着干吗?”
“你傻呀,你们要带节奏带舆论啊。这里头肯定有自媒体还有网民混水摸鱼给警方抹黑的,不明白细节就说惨死看守所什么的。你们要坚决站在警方这一边,告诉大家真相,死者是自行进行了危险动作导致了死亡。而为什么会这样,他进看守所之前经历过什么,是不是曾经被精神操控,是不是参与过什么危险活动,导致了他的行为异常。你们一边支持家属,帮助她寻找真相,一边支持警方,帮警方澄清他们绝没有在看守所内对受押者进行过不合适的行为。这里面可操作的东西可太多了。保持中立,客观公正,明白吗?”
耿红星和侯凯言听得眼睛都亮了。学妹你真的是历史系的吗?
顾寒山又道:“我刚才答应了向警官,关于我车祸事故的那件事,我真的只能那样回答,没什么太出彩引热点的东西,但是我出车祸后是在第一医院急诊检查,做过脑部ct,你们去采访医院,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拿到我脑部扫描图,如果能拿到,你们再去找个脑科医生问,表面上是问我的伤势,有没有撞出个好歹,实际让他说出来我的脑结构异常。然后再加上我在反诈活动里的表现,够你们做个小热点的了,这个铺垫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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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向衡走进技术分析科,跟技术员打了招呼,正准备聊一聊他们说的情况,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让技术员稍等,他出去打个电话。
向衡到走廊里,拨通了方中的手机:“顾寒山被张益袭击后送到第一医院急诊,当时我有说让你跟医院打好招呼,不得外泄顾寒山的病情,你跟那边联络一下,再强调一次,顾寒山受伤后做的检查,伤势情况,脑部扫描等等,都不得对外泄露,尤其是媒体。”
方中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