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别看临近郊区村镇,但有钱人还是不少。有些买地建房,有些租了村屋改建成自己的度假屋等。周围的人对各式各样的往来人群和屋子,倒也没什么太好奇。
屋里装潢很有品味,配色低调,家具却显华丽,反差风格显出现代文艺气息。
一楼客厅,开放式厨房,宽敞的客厅中央放着一个华丽的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墙上,是一幅用色大胆的抽象画。
此时已是黑夜,客厅里灯火通明。
“老王”和“小李”就坐在那组沙发上,面对面,一脸严肃地对视着。
“所以你觉得事情会有多糟?”小李问。
“没办法收工,很糟。”老王语气淡淡的,但从他表情看得出来,他很不愉快。
“应该动完手马上把手机塞回王川宁的口袋里。”小李道。
“应该的事可太多了。”老王冷哼。“顾寒山和警察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就是因为顾寒山盯着宁雅,所以雪人才建议赶紧动手的。所以顾寒山会出现,应该也不算是个意外,就是时间上,太巧了。”
“不是。”老王冷冷地道:“她就不该有命出现。”
小李不说话了。
老王皱着眉头:“杀顾寒山这事为什么没提前跟我们说,出事了才放个屁。让我们收拾宁雅帮着擦屁股。如果早点跟我们商量,让我们安排动手,也不至于是今天的情况。”
小李叹气:“那边肯定是不想把顾寒山交给我们,怕我们不杀她,只把她绑了。现在宁雅的事办成这样,他们肯定也只会觉得我们没处理好,既没掌握好时间,又没提前观察到顾寒山。”
“这怎么掌握时间,谁知道王川宁这家伙能晕这么久。他早点醒事情不就早点完吗。”老王往后靠,斜睨着小李:“要是那边跟你说这个,你就直接回复,时间要是掌握得更好一些,当初顾寒山刚出院的时候,就该把她绑了。心、肝、脾、肺、肾、基因、大脑还有什么,该拆的拆,该卖的卖。解决她一个,其他人就都不用处理了,多简单,现在根本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李揉揉眉心:“看你说的,过过脑子。顾寒山那时候要是死了,那才是捅了马蜂窝。简语不得挖地三尺找人偿命?现在,死的人,可能都得找简语偿命去。”
老王骂了句脏话:“都有病。”
小李想了想:“我们别管了,按计划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王道:“不行,都到这步了,得先弄清楚究竟暴露了多少。他们一定会查王川宁的手机,然后就会发现他死了之后他的手机还在跑,现场有别人。”
小李道:“我把那个女警丢下楼,他们当然会知道现场有别人。妈的,如果知道她是警察我就不那么干了。杀警察后患无穷。她摔下去我看到她的佩枪才知道身份。”
“现在说这些没用。总之就是各方面都露馅了。我离开时候爬的墙,翻过围墙,可能会留下一些足印、指纹。手套沾血了,我摘了下来,只有那一副手套。如果墙上沾血会引警察去查的。所以也没办法。”
“没人看到你吧?”小李问。
“没人。”
“那现在只能希望那些警察都没注意到吧。”
“嗯。”老王想了想,“行咧,我们走吧。别管雪人他们了。”
“那不等范志远了吗?”
“不等了。”老王站起来,“先收拾吧。这两天打听好风声,我们就走。”
老王站起来,走到客厅边上的卫生间。
雪白的瓷砖地上,倒着一具尸体。
那张脸,正是载走王川宁的出租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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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家。
向衡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边看着窗外楼下,一边在与关阳通电话。
他刚到这里不久,说的是打算按时下班,事实上,没有熬到半夜就算按时了。现在是晚上快九点,他刚跟葛飞驰在分局开完会,各自回家。
“目前就是这个情况。还没有找到那辆出租车,也没有找到司机。已经锁定了搜索区域,我觉得有可能沉河里了。葛队跟河道管理那边申请打捞,估计也得明天才能出结果。”
关阳沉吟许久:“这么看来,这伙人,不像一般的罪犯。”
“非常有经验和头脑,下手狠毒,毫无顾忌。”
“就像范志远。”关阳叹口气,“我还没有想出来范志远和彩虹的光酒吧能有什么联系。今天借酒吧火灾的事找了些熟客和酒保、服务生问话。贺燕可以的,多亏她昨晚钓到不少人,我们今天顺着线摸过去,都联系上了。酒吧的人口风都很紧,从经理到服务生,问什么都不清楚,应该是事先套过话了。贺燕钓来的熟客就好用多了,他们有记得熊英豪的,但他们没人知道范志远。”
“范志远可比熊英豪引人瞩目多了,要是没说谎,那就是范志远没去过彩虹的光。”
“嗯。我也是这么想。”关阳道,“当初我们把范志远所有能找到的行踪记录都查过了,没有彩虹的光,也没有其他任何gay吧。范志远应该就是没有去过彩虹的光。”
“所以又回到了原点。他与熊英豪之间的联系,只是那个人头诈骗号码。”向衡思索着,“而熊英豪又把我们带向彩虹的光,与梁建奇和张益有了交集。”
“嗯。这就是一张大网,奇怪的网。”关阳总结:“范志远认识顾寒山,但是顾寒山不认识他。范志远认识简语,他以为简语不认识他。我还没有想通怎样的关系会造成这种局面,目的又是什么?唯一能合理解释的,就像是简语有个对手,暗中在做一些事,简语与他惺惺相惜,为他护航。”
向衡摇头:“是最接近合理的理由,但也不合理。简语不是这样的人,惺惺相惜到赔上自己的仕途和前途,甚至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他没那么傻。他现在明明过得好好的,名誉、钱、资源,他都有了。”
“对,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他是主谋,那一切合情合理,但看上去他又不是。可要把整件事情说通,他肯定得是才行。我不知道这个圈子还有哪个大佬能组这样的局。”关阳道,“他夫人给了我一个新的调查方向,我觉得应该会有突破的。”
向衡的手机信息声音响了,他赶紧道:“你等一下。”
向衡把手机切到微信,看到罗以晨发的信息。他说带着顾寒山在回家的路上了,让向衡等一等。也许还有一个小时。
向衡皱眉头,回道:“你们是坐飞机回来的是吧?”
罗以晨发了个苦笑的表情包,紧接着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环境看着是一家手机维修店,顾寒山坐在柜台前面,板着脸盯着面前正摆弄手机的小哥。
罗以晨发来消息:“她下午的时候大闹了一场,用手机把简语的鼻子砸伤了。人瘦瘦的,力气大得很。之后状态又崩了,简语没让她离开,给她用了药,她睡了一觉,评估状态没问题了才能走。出来之后她又坚持非要修手机。”
“行,我就在她家里。等她弄完了,你送她回来。”向衡发完消息,转回关阳这边的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