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学,全称作男子德学院,由当今圣上姑母,静颐大长公主亲设。
最初是为了选拔和培养驸马之才,时间一长,范涛多少有些变化,凡名门贵女房内面首,侍夫,乃至赘婿须得入学,学成才可正式伺候,久居身边。
至于学什么?
四书入门,《男诫》,《男训》,《男论语》,《男范捷录》,主教导男子在妻家要对妻主敬顺屈从,近千条条例规范他们的德行举止,大分父仪、孝行、忠义、贞烈……
“秉礼、勤俭、才德,十一章。”手执戒尺的嬷嬷踱着步子,不倦细说。
她说得仔细,堂下一众男子听得却不甚认真,或偷摸或明目张胆地看向坐在首排的新来之人。
英武高大,坐姿板正,素白学子服被撑得肩阔腰紧,失了本来的潇洒逸群,平添一丝武人才有的锐利豪迈。
此处学子多是肤白貌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孱弱文人,那人一出现,格格不入不说,颇有种鹤立鸡群……狼立鸭群的感觉。
生怕被比下去,文人学子们默默挺直脊背,目光愈发不善。
针芒在背,薛骁只当不知道,连猛兽都不怕的少年,哪会把这些白斩鸡放在眼里。
他不识字,学习起四书格外吃力,握惯了刀柄的手以笨拙姿势握住笔杆,心无旁骛缓缓描写书册。
半响,终于歪歪扭扭地抄写完个大纲题录。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不知何时才能习完离开男学,薛骁眉心紧蹙。
“这里错了。”
趁着文课结束,教习嬷嬷暂离,同排男子凑头过来低声,用手中洒金扇轻轻点着纸面,一笔一划纠正少年的错字。
薛骁不着痕迹打量一眼,颔首道谢后,再度低头认真。
不同于少年的冷漠,男子长相便透出风流,细长凤眸眼底桃花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