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切特手指骤然使力,几乎要将温莱的头发扯下几绺。
他阴晴不定地盯着她,颊肌滚动,呼吸有些急促。身体的本能促使他伤害她,推开她,但混沌的情感却执意关注着她苍白的脸色,与狰狞的伤口。
最后,他只是放开她,任由湿润的发丝从指缝间溜走。
“我很失望。”
他说,“我本以为,你拥有足够多的理智,能判断自己当前的处境,趋利避害,保护自我。可你现在的表现,和个愚蠢的疯子没有区别。”
温莱仿佛没有听见这段评价,自顾自地拿起竹筐里的绷带包扎伤口。因为没人帮忙,她缠得乱七八糟,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
兰因切特还在看她。
看她单薄瘦削的身躯,蝴蝶般的肩胛
骨,以及延伸至腰臀的脊椎线。她看起来那么瘦,那么不堪一击,随便什么东
西都能将她折断,碾压成灰。
可她又是陌生的,充满攻击力的,冷漠且不可理喻。
“三天后,教廷将对你展开审判。”
兰因切特的语调毫无感情,“考虑到公众舆论,审判在祭光塔进行,全程影像记录。届时,你要在神的注视下宣誓自己没有背叛光明。不必怀疑谁动手脚,修习了黑魔法的人,本就不再受到光明的庇护,你的誓言终将反噬,那景象是最好的证据。”
“会有很多人亲自见证这场审判的结
果。你的亲友都会到场,在你被定罪之后,他们也要忏悔,告解,重新受洗。”
温莱背对着兰因切特,慢吞吞地穿好裙子。
她的长发颜色斑驳,深浅不一,看起来杂乱不堪。但兰因切特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只以为是光线和湿度的影响。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