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书陷入回忆,拿起玻璃瓶喝了一口,又开始咳嗽,缓了缓,说起他们初遇的秋天。
“那撑死不也就半年多,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爱到海枯石烂了呢。”余晖拍拍他的肩,“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徐云书顾着喝酒,似没听见。
不多时,喝空一瓶,晃着身去拿第二瓶。
余晖拦住:“喂喂喂,酗酒可就犯戒了。”
徐云书被他那么一推,软绵绵倒在了桌前。他的脸埋在胳膊上,像睡着了那般。
余晖翻个白眼,收拾桌面狼藉,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说:
“……不一样。”
余晖问:“什么不一样?”
徐云书已有些醉醺醺,嗓音渐小,带点孩子气的哽咽:“她就是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不都是俩眼睛一鼻子么!”余晖觉得他很傻逼,打他一拳,他竟也不还手,嘴里还在来回念叨“不一样”。
余晖捏捏眉心,如看到病入膏肓的人:“哎,没救了。”
徐云书絮絮叨叨,和余晖说着阿星的好,讲他们的经历,从毛毛说到演唱会。余晖对他们的恋爱故事不感兴趣,被他烦得不想听,他还要一直说。
“再逼逼赖赖我踹你出门了。”余晖威胁。
徐云书醉得不轻,但仍保持些许清醒,闻言,喉咙梗塞,静了几秒。
他捂着眼睛无助地说:“余晖,只有你见过她了,只有你知道我和她相爱……我没办法,我只能找你聊……”
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关于她,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徐云书太需要和一个见过阿星的人聊天,以证明那不是他的梦,她鲜活存在于他的生命里。
“算了算了。”余晖骂骂咧咧,拿湿毛巾擦了擦困倦的脸,“老子今天舍命陪君子,你继续说吧。”
徐云书便又开始念叨,一面重新回忆,一面加深记忆。他庆幸,他深刻记得每一个细节。她出现的瞬间,是他有限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时刻。
余晖一个工作狂无法理解恋爱脑的心情,他当听说书、读话本,在徐云书的碎碎念里看到一人一鬼,一座山,一轮月,一段情缘。
蓦地,有些唏嘘。
大千世界竟无一人知晓,阴阳相隔的他们,在每一个白天相依陪伴,在每一个夜里隐秘约会。
余晖睨着徐云书,默默又拿了两瓶。
罢了,破戒便破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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