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闯 作者:未知
第 7 部分阅读
硬闯 作者:未知
第 7 部分阅读
她失色,问了两句就匆匆挂断电话。她必须赶回江临去,正好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应酬这虚伪的新娘。
肖嘉嘉见陶然要走,跟苏荨使了个眼色,新郎和几位伴郎正好走过来汇合,她故意问道,“小荨,我的戒指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苏荨装出回忆的样子,“昨晚在我这儿,我怕弄丢就寄放在陶然那里了,她还没给我呢!”
旁边两个女孩立刻附和,“是的是的,我们离开她房间的时候亲眼看到小荨把戒指交给她的,错不了!”
“她人呢?”
“刚才还看见在这儿呢!”
肖嘉嘉带着歉意抬眸对姜禹道,“姜队,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只有麻烦你去找你女朋友把戒指拿回来了,我怪紧张的,总怕哪个环节会出错。”
姜禹转身,“好,我去找她。”
他也看到陶然跑出去,步履匆忙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没想到她还拿着新人的戒指。
他在酒店门外的石阶追到陶然,拽住她手臂的力道大了一些,拉得她一个踉跄。
“你干什么,放开我!”陶然扭头见是姜禹,不由郁闷得紧。
“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回江临去,这婚礼少我一个不少,你管我做什么?”
“我可以不管你。”姜禹正色,“但你总得把新人的戒指还给人家,待会儿仪式要用的。”
陶然一愣,“什么戒指?戒指今早我已经还给苏荨了。”
“她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昨晚有好几个人看到她把戒指交给了你,但是没见你还给她或者新娘。如果你只是为了所谓的打抱不平,让这场婚礼办不成,我劝你不要再闹了。我问过嘉嘉关于香水的事,她无意引起我们之间的误会,你这样的中伤和报复是不是太过分了?”
肖嘉嘉承认香水是她送给柳陶然的,她跟苏荨一起去的巴黎,调香师分不清东方人的面孔,把她当成了苏荨的妹妹苏苡,推荐的香水中才会有苏苡的订制款,她觉得味道不错多买了几分,回来都送人了,没想到给柳陶然的这一份会引起轩然大波。
陶然不敢相信他的推论,“你说我是为了报复她才说她跟其他男人有染的?”
“不是的话,就把戒指还给他们,让婚礼顺利进行下去!”
陶然讽刺地笑,她明白了,苏荨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给她设这个圈套。明知道姜禹在她身上闻到苏苡惯用的香水会作怎样的揣测,还借肖嘉嘉的手把香水送给她,然后让她撞见健身房的那一幕,如果她告诉姜禹杨逸群他们,肖嘉嘉也可以咬定是她为了报复香水的事胡诌的;如果她忍下没说,那还有戒指这个后招,不管她有没有把戒指还给她们,她们都会说她没还,理由还是为了报复,姜禹怎么都不会相信她,里外不是人。
真是高杆,这要放在古代后宫,苏荨一定是宫斗高手,还有肖嘉嘉这样的帮手,无往不利。
可惜了,现代科技总还有些别的法子。
“没关系,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去调酒店的监控录像来看,肖嘉嘉是不是跟伴郎进了健身房,我是不是亲手把戒指还给了苏荨应该都有记录。如果他们真的手眼通天,把监控都给关闭或者抹掉了,那也很值得怀疑一下吧,你不是不相信巧合吗?”
这招她也会,不管有没有监控录像,都能证明她的清白。
“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跟你上床,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苦涩地看着姜禹,眼睛里泛起水光,“以后都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那么贱,缠着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让你为难。”
姜禹一怔,“柳……”
“我们都冷静一点再谈好吗?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赶回江临去,上次坠楼的那个案子真的跟光谷有关,我大哥进了医院……什么都没有家人重要,请你相信现在这个时候我真的没心情去报复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她唇上有红色的痂壳,像没有涂匀的胭脂。姜禹知道那是昨晚被他咬伤的部分,因为在意,所以她才承受他的鲁莽伤害,如果不在意了呢,她是不是也可以肆意潇洒犹如远在云端?
他抓不住她,心头掠过莫名的慌乱。
第36章协助
韩漱的脸差点被酒店的房间门拍扁。他刚洗完澡,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攥着浴袍惊恐地看着大力推门而入的柳陶然,“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姜禹不在我这儿!”
陶然吸了吸鼻子,“谁说是来找他了,我来找你!”
韩漱这才发觉她眼睛鼻头都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又闹别扭了?”
他昨晚不知吃到什么弄坏了肠胃,病得手足无力只能躺床上哼哼,眼见姜禹抛下美人跑来跟他挤,也没仔细问,心想要不就是柳小姐霸王硬上弓没成,要不就是苏荨凭空出现又让他们不愉快了。
可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你真的看到肖嘉嘉跟那家伙有染?我就知道那不是个好鸟,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直往女人面前蹭,连朋友的老婆都弄上手,真不要脸!”
韩漱义愤填膺的拍桌子,挂在衣帽架上的衬衫西服都不想换了。还吃什么婚宴观什么礼?看到好兄弟绿云遮顶被当成王八气都气饱了!
他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几分检察官的凛然正气,陶然心里五味杂陈的,“你不怀疑是我胡编乱造污蔑他们的?”
“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又不认识阿群和肖嘉嘉,干嘛想方设法地害他们?”相对的,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陶然,要说彼此之间的关联除了姜禹就是苏荨,真要给她找不痛快一定是苏荨的主意。
韩漱咬了咬后槽牙,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他的直觉还是很准的,苏荨这女人必须拉入拒绝往来户的黑名单之中。
“谢谢你相信我,你们朋友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我来只想请你帮我找辆车,我现在急着赶回江临去。”陶然觉得讽刺又痛心,姜禹对她的信任还不如韩漱的多。或许他是当局者迷,可毕竟他是最该信任她的人不是吗?
“行,你别急,我帮你问问。”
酒店地处近郊风景区,打不到出租车,公交也只有一小时一趟往青门市区的巴士,陶然要赶回江临去,只能自己想办法,除了韩漱姜禹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要借车搭车都不容易。
韩漱很快帮她找婚礼的租车行借了一辆车,司机人手不够,只能她自己开回去。
“回去之后你把车子还到这家车行在江临的分公司就行了。”韩漱送她上车,还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开高速行不行?我听姜禹说你车技很糟糕的……额,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
陶然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开慢点就好。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谢谢你韩检。”
“别那么客气,叫我韩漱行了。真是对不住你,本来以为会是个放松的周末,谁知道弄成这样。”韩漱歉疚,随即眼中光芒一闪,“姜禹和阿群那边你放心,我不会让狐狸精瞒天过海的。”
陶然勉力牵起一个笑容,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家里的事,不知柳博延怎么样了,光谷集团的事到底闹成什么样?
她定了定纷乱的心神,手扶稳方向盘,结果车子刚开出酒店大门就差点跟一辆飞速而来的宾利撞上。
她吓出一声冷汗,不远处的韩漱也吓得赶紧跑过来冲那宾利喊道,“怎么回事啊,你会不会开车?”
车上下来的人松了松领带,面色焦灼,竟然是柳博延的助手陈久。
“陶然小姐,你还在就好,老板让我来接你。”
陶然也急忙拉住他,“大哥他还好吗?柳叔叔和我妈妈怎么样?”
“他们没事,老板还在医院,怕你自己赶回去不方便,特地让我过来接你。”
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一个多小时就开到了,还差一点就错过。幸好,否则柳博延不知要怎么发脾气。
陶然对杵在一旁的韩漱解释和道谢,“他是我哥哥的助手,自己人。我跟他们的车走,谢谢你帮我的忙还有……相信我。我们回江临再见。”
韩漱点头。他从陈久的态度里品咂出一些柳陶然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况味来。
姜禹这傻子,有个柳博延这么强劲的情敌都毫不知情么,还不对人家小陶然好一点?
*******
陶然赶到医院,外面下起了雨,阴云连绵,可病房里还是宽敞明亮的。
柳博延躺在病床上,阖着双眼,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黑色的发丝微微凌乱,脸色也就越发显得苍白。
如果不是他的脸色比平时还糟糕许多,陶然会觉得他只是躺在豪华宅邸的房间里。他的房间里也有这种淡淡的药水气味,很多时候去见他,都是捧本书坐靠在床头或者轮椅上,聚精会神。
“你来了?”他睁开眼睛看过来,“是不是下雨了?我都说了让他们别联系你,反正来了也帮不上忙,还紧赶慢赶的过来干什么?”
“你好些了吗?怎么会晕倒呢,是不是有人动手?”她帮他把床背升起来些让他可以坐靠,然后在他床边坐下,“我听陈久说了,出事的员工有三个,家属情绪不好,闹到公司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功夫,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呢?”
在路上陈久告诉她,除了上回高坠死亡的事件,又有两位光谷的员工身亡,前后不过一个礼拜,一个在工地被坠落物砸伤不治,一个是在自己家里煤气中毒,死亡方式不同,是否自杀也有不同的认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在光谷集团工作。
除了高坠的案子之外,其他两个案子都不在姜禹的辖区,但都在江临市,很快引起了轰动。一时间谣言四起,家属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把光谷当成恶魔企业,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员工自杀,把失去亲人的悲伤都化作仇恨迁怒,闹到了集团总部大楼。
柳博延没有回答,反问她道,“你觉得光谷是会逼得员工自杀的公司吗?还是觉得我是压榨下属吸干骨髓的万恶资本家?”
当然不是。陶然坚定地摇头。
“那就行了。公关部会做好危机公关,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晕倒,也只是因为身体不好,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关。”
他身体真是糟糕,不说殚精竭虑,只为这件事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而已,开记者会的当天就撑不住了,人声嘈杂一拥而上,眼前就是大片金星和晕眩黑影。
有时他真讨厌这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家属情绪失控也有他们挑拨的功劳。但身边这个却例外,看到她,甚至听到她的脚步从走廊那头过来,越来越近,都觉得心头宽慰,压抑的痛楚也渐渐散了。
他见她若有所思,找话题跟她聊,“这两天去青门了?你有朋友在那边?”
“嗯,不是我的朋友,是姜禹的同学结婚,顺便去度周末。”
柳博延听到姜禹的名字心里有小小的咯噔,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好玩吗?”
陶然垂眸,“也没什么好玩的,都是待在酒店里,他的朋友……我也不熟。”如果可以的话,真巴不得能彻底忘记这段不快的旅程。
“嗯,那里江鲜很好吃,春天江边堤上的樱花杏花也很漂亮,可惜现在过了季节。”他眸子里透出几分向往和落寞来。他也想陪她到处去看看,自己驾车,或者教她把车技再提高一点,开个房车都能周游世界了。
可是他的身体那样糟,肩上的担子又那样重,工作像是永远没有尽头,远行的渴望大概也只能成为奢侈的念头。
她脸上也有忧色,柳博延问道,“怎么不开心?他欺负你了?”
陶然回过神来,“没有啊,他没欺负我。”
柳博延这时偏头看见她颈上的红色吻痕,心一下子揪紧了,被单下的手不由握紧又缓缓松开,深吸了口气才说,“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忘了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光谷出了这么大的事,来跟进报道的晚报记者竟然是你那个小人同事,让我情何以堪?要不去看看你妈也行,如果还要回青门,我让陈久派人送你回去就是了,早说了你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我哪里也不去。你不是马上就要出院了吗?我跟你一起回家去。”
据说公司内部现在还有主持大局的人,暂时没有惊动老董事长柳建业,否则就也会惊扰到妈妈,两位老人家的身体实在再经不起折腾。
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让他们安心,她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陪着家人,如果有需要的话,协助柳博延一起帮光谷度过这个难关。
柳博延一出院就召开之前取消的记者会,就三位死亡员工的事作官方声明,安抚死者家属。
柳陶然没有以记者的身份出席,而是跟公关部经理一起陪在他左右。离场的时候保安建议从后门走,柳博延胸口窒闷,“我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像见不得人?走正门,要是再有人提问,一律不做回应!”
他侧身咳嗽了几声,陶然搀扶住他,递过手帕给他擦汗,“大哥,你振作一点。”
他额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强撑道,“我没事,这里面太闷了,我们赶紧出去。”
第37章血债
门外果然还有记者围追堵截,白花花的闪光灯令人眼花缭乱,陶然几乎睁不开眼。
“柳先生,贵公司工作强度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能一口断定员工的死亡与工作无关?”
“柳先生,那几位员工你都认识吗?会不会跟高层换届的内部争斗有关?”
“柳先生,您打算如何赔偿死者家属,具体方案是什么?”
陶然气愤无比,她头一回真切感受到同行们偷换概念、捕风捉影的本事。等警方结论被说成一口断定,补偿被说成赔偿,柳博延子承父业,平稳过渡权力到自己手中,又哪来高层争斗一说?
柳博延抿紧薄唇,眉宇之间是一贯的冷肃。他说不回应就是真的不回应,被人潮拥着艰难地往前走,唯一在意的是身前的柳陶然,手臂已经绕到她背后揽住她。
越来越多的记者涌过来,拥挤推搡之间险些将他们推倒。陶然脚下一滑踩空了楼梯,幸亏柳博延撑住她才没有滚落下去。
她本来是搀扶着他的,现在却被他揽在了怀里。她离他那么近,听得到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还有他身上熟悉的蓊郁香气,可是抬头看他的脸却是一点血色也无,头上全是冷汗,只有一双瞳眸又黑又亮,像是蓄满了力量。
“小心一点!”
“大哥……”她嗓子都哽住了,以往敬他怕他甚至同情他,可眼下这一刻却是他拼命护她周全,给她安全感。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重新站稳之后使劲拨开面前的人群,厉声道,“要说的话刚刚在里面的记者会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大哥身体刚刚康复,需要静养,请你们让开!”
一听她是柳博延的继妹,立刻有记者将矛头指向她,“柳小姐,听说你们兄妹关系不合,是不是跟股权的分配也有关系?你作记者是不是为了将来更好地接手光谷传媒的业务?”
这都是什么样的谣言啊?陶然冷冷回道,“我是记者没错,所以我也要提醒下你,注意你的职业道德和底线!”
柳博延握住她的手,低声制止,“陶然!”
她转身扶住他往台阶下一路走去,周围的人又再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再听进去。
没想到围堵他们的不止有记者,还有死者的家属,见到柳博延就扑过来要撕扯哭嚎,几个保安挡在前面都抵挡不了他们人多势众。
“你们不要乱来,冷静一点!”陶然把柳博延往后推了一把,纷乱之中脸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大概皮肤被指甲划破了,火辣辣的疼,“……住手……你们这样属于寻衅滋事……”
失控的人群哪听的去她说的这些话,陶然耳边都有些嗡嗡作响,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但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些人不是单纯的家属那么简单,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地挑唆他们闹事。
柳博延脱下西服罩在她身上,背过身去的刹那陶然已经看见他身后有人影冲上来,提着一只塑料桶……
“大哥!”她本能地挡在柳博延身前,眼前有人闪过,刺鼻的气味弥漫开去,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红色的油漆没有如预期一般兜头浇在她身上,只溅出几点落在她手臂和颈侧的皮肤上,粘稠的液体,颜色像极鲜血。
她愣住,有人帮她挡下了整桶的油漆,她的视网膜都像被染红。
“姜禹?”她没看错吗?她身前这个一身红漆,面目不清的男人是姜禹吗?
她焦急地推开身边那些人,“你们住手!他是我男朋友……他是警察,你们这样是袭警!”
然而他们像是早有准备,一边推搡陶然他们闹事,一边还有人拿着手机拍摄,“哈,是记者和警察就了不起?拍下来,给他们放到网上去,闹大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横!”
姜禹挡住她道,“跟你大哥先走,上车再说!”
陶然是被人拖上车的,所有的场景里仿佛只记得最后这一句话,的确是姜禹的声音。泼油漆的人跑了,巡逻的警察很快赶到,不甘离去的记者和闹事的所谓家属也终于被驱散。
*******
陶然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到了医院,柳博延没事,有事的是她和姜禹。
她坐在急诊科的诊室里,任由护士和医生想办法帮她把身上头发上溅到的红油漆清洗干净,因手臂和脸颊上还有抓痕,一擦她就躲。
“还好没弄到眼睛里去。”医生叹气。
头发上弄不干净了,她索性叫护士拿把剪刀来剪掉,发丝本来也不长,这下更是零零碎碎像小狗啃过一样。
这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
她才只是溅到一些就这么痛苦,姜禹整个人被泼了一身该有多糟糕?
她不敢问,或许他也不需要她的关心,感激归感激,但她也再不敢自作多情了。
第二天,报纸上的本地新闻耸动的全是与光谷集团相关的大小标题,不仅如此,别有用心的人把手机拍下的现场视频也传到互联网,标题只需点明她和姜禹记者警察的身份就足够吸引眼球,再添油加醋说得他们像是自恃身份压人,整个事态的性质似乎都变了。
陶然放下报纸,身体软软陷进沙发里。她的职业生涯说不定到此结束,顺带还连累了姜禹,这下他大概气得再也不会理她了。
她想起昨晚在急诊室门外看到姜禹的衣服,鲜红浸染,触目惊心。她来不及多想就闯进诊室去,被护士给赶了出来。
最终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么多红漆,是不是要洗掉身上一层皮?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担忧他的状况,想知道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那里。
“你的电话!”柳博延拿了她的手机进来,脸色不大好看。
他身体不好,光是油漆的刺鼻气味就让他咳喘不止,陶然让他住院,他却说什么都不肯。
陶然的手机放在客厅,电话是姜禹打来的,他看到那两个字在屏幕上反复跳动,心里有压抑不住的焦躁。
他按下接听键,“姜警官,如果你是因为今天的新闻报道和网上断章取义的视频来责怪陶然的,我劝你不要再打来了。我会亲自跟你们分局领导解释,这件事因我们光谷集团而起,不会让你跟着背黑锅。”
那头沉吟半晌,传来姜禹有些沙哑的声音,“我不是来责怪她的,工作上的事如果有需要,我也会自己跟领导解释。”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在电话的两端对峙。柳博延想为陶然争取点什么,可他也不知道那“什么”具体是什么。或许是被爱护珍惜的机会,或许干脆就让姜禹放手,陶然不能越陷越深反而越发的不开心。
可他不能帮她选。残酷的世界里,有人能为你赴汤蹈火不知是几时修来的福气。他也看见了,陶然挡在他的身前,而姜禹挡在了陶然身前,如果她对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算是赴汤蹈火,那姜禹为她也是。
他们又聊了几句,柳博延怔愣片刻,还是把电话交到陶然手上。
“你还好吗?油漆都弄干净了吗?有没有很不舒服?”陶然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关切热络,可只要想到电话那头是姜禹,想到他满身鲜红挡在她身前,鼻子又忍不住发酸,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一样。
“还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是因为那些报道和新闻?”她的确太冲动了,让有心人抓住话柄。
“不是。”姜禹苦笑,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是因为他平时太不近人情了吗?“在青门的事……”
“我现在不想谈那个。”陶然打断他。
“陶然……”
“你出院了吗?我来看看你。”
姜禹反应有点大,立马回绝,“不用了,我还在医院,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清楚就好!”
陶然一愣,连见一面都这么为难吗?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陶然也硬起心肠,“昨天谢谢你帮我和大哥脱身。”
柳博延见她挂断电话,整个人扭着身子趴在沙发的扶手边,半张脸埋在手臂里,那样子倒像是在哭。他蹙眉问道,“你不到医院去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泼上油漆而已,顶多搓掉一层皮,何况他也不想见到我!”还说不是在意那些报道和视频?
柳博延眉头蹙的更深,“他过敏性休克,今早刚刚清醒。”
什么?陶然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腿绊在茶几上,差点将整个玻璃圆几都弄翻在地。
第38章猪头
姜禹体质容易过敏,上回吃火锅送他进医院的时候陶然就该清楚的,结果这次弄到休克这么严重,说起来也是为了她。
陶然赶到医院,姜禹妈妈刚好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她,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了句,“大禹还没痊愈,谁都不想见,等他好一点你们再来看他吧!”
“伯母,他情况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过敏性休克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能怎么样?”
母亲果然都是心疼儿子的,袁和再好的修养这时也有点绷不住。
陶然敛眸,“对不起伯母,都是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他。”
袁和看着她,有些意味深长道,“别的事就算了,泼红漆的人是存心闹事,也不能怪你。但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会影响他前途的。早上他们领导还来过,幸亏他爸爸在,就这么应付过去了。现在舆论都很厉害,你做记者的更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要谨慎啊!”
陶然知道她说的是那些视频和报道的事,彼时她是为了保护自己,让闹事的人助手,的确是不够谨慎。
除了抱歉,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上回姜禹住院也是因为她在火锅里放了香料,这回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她,甚至生命垂危,她能理解袁和的心情。
冤家路窄。这时候苏荨也赶来了,见了陶然点点头,坦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拉着袁和的手说,“阿姨,大禹怎么样了?”
“现在没事了,还要住两天医院。”
“您一直在这儿守着吗?真是辛苦了,我在楼下看到你们家司机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他,没事的。”
陶然冷眼看她,这女人的演技,真是可以拿奥斯卡影后。
袁和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不用了,他现在模样不好看,谁都不肯见,你们都先回去吧!”
陶然闻言一怔。模样不好看?今天在电话里他坚决不让她到医院里来探病,也是这个原因么?
苏荨笑道,“这有什么关系,从小到大,他什么糗样我没见过啊?我进去瞧瞧他没事就走。”
病房里走出来一个护士,见了她们,问:“哪位是柳陶然?”
陶然抬手,“我是!”
“进去吧,病人说想见你,其他人,他让你们先回去。”
苏荨脸色变了变,挽着袁和的动作有点僵硬。
陶然没理她,向袁和点点头就推门进去了。她倒不怕苏荨在袁和面前嚼舌根,倘若姜禹信她,他妈妈那里自然不会有问题;假如连姜禹都不信她,那他妈妈信与不信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姜禹侧身背对着门躺在病床上,被子拉的很高,陶然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姜禹?你……你好点了吗?”
背影动了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我好多了,你就坐那儿吧,我有话跟你说。”
门边就有沙发,可是离得这么远怎么说话?陶然想起他妈妈刚说他模样不好,不由越发好奇。
她绕过床尾,姜禹立马翻身,把被子又往上拉,“凑这么近干嘛,沙发在那边。”
陶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不坐,在这站一会儿就走。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姜禹顿了顿,似乎确定她没再靠近,才沉声道,“青门的事,我向你道歉。”
陶然笑笑,他这句话她已经听得太多,已经有点麻木了。
“你去查了监控录像?”
“没有。我从你说的那个伴郎嘴里套话,他承认跟肖嘉嘉曾经谈过恋爱,一直藕断丝连。”
如果他立即去找监控录像,那就是真的一点也不信她所说的一切。可是冷静下来思考,就会知道陶然其实没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这关乎一个女人的名誉和一辈子的婚姻幸福,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