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着了件贴身小褂、笼了层轻纱的貌美女子,此时正静静站在床边,看着穹月有些苍白的脸,面上流露出些担忧的目光:“今夜睡得浅,后听到你房里有些响动,怕你做了噩梦,就过来看看。”她语音温软,带着些安慰地,“都这些年了,你还不能安枕么……”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赫连飞飞深深吸气平复心中悸动,勉力笑了笑,“箫儿,你不用为我担心。”
这与赫连飞飞对话的女子性情温婉,说话时不疾不徐平心静气,只是站在这里,就奇迹般地抚慰了她的心绪。
“报仇之事勿需太过担心,师父有命,不可轻举妄动。”绿箫叹口气,“今日娄清化身前来,我还以为你会沉不住气暗中下手,真吓死我了。”随即又欣慰一笑,“没想到你竟然忍下了,要不然,师父责怪下来,我真担心你承受不了。”
赫连飞飞不动声色,拍一拍绿箫的手背以示安慰,心中却是苦笑:我哪里是忍下了,是被人阻止了才对。犹豫一下不知是否该将之前怪事说出,转念一想,又觉着难以开口,就还是压下心思,没有开口。
绿箫看赫连飞飞犹疑脸色,以为她还未白日之事难过,便坐过去,把赫连飞飞肩膀扶住劝道:“穹月,切莫再伤心了,师父赐你‘穹月’之名,便是愿你如天边明月一般,虽说俗世纷扰,却也能纯洁高华,待到大仇得报,就将其作尘埃拂去,重获新生。”
“我知道,师父大恩没齿难忘,我必不会因小失大,坏了师父的大事。”赫连飞飞闭闭眼,往绿箫身边再靠过去些,“还有,若非得绿箫你相伴,穹月也好,赫连飞飞也罢,怕都难熬这些日子。”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早先被掳去所遇情形也好,刻骨铭心杀家灭族的仇恨也罢,甚至不日自家师长就将到来的消息……全都变成幻梦一场,在越来越朦胧的思绪中,一点点地远去了。
绿箫听着赫连飞飞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脊背,温柔低喃:“无事、无事,慢慢睡罢,待到再醒来时,一切劫难,终会过去……”
鸡鸣过后,东方一点点泛起浅白,金色的光镀在云边上,渲染出一片亮色。
过道上响起“咚咚”的欢快脚步声,穿着宝蓝色衫子的娃娃脸少年开心地笑着,大大咧咧地朝东厢走来。
到了一扇厚重木门口前,少年笑得更加灿烂,张口就要叫门:“小——”蚕。
这“小”字刚窜上来、就要出口的时候,木门豁然大开,全没发出半点声响,也正在这同一刻,一缕指风以极快速度袭来,直直点中少年哑穴,把他要发的声音全都堵在嗓子眼里。
紧跟着,这门里的一切,也都刹那间进了少年眼帘,惊得他目瞪口呆,就这般直愣愣地立在那,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这东厢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最好的地方,里面的布置奢华而不失舒适,哪怕是一床一榻、一桌一椅都是花了万分心思做成,给客人们带来的是极致的享受,尽表主人赤诚心意。
正对门的这张大床十分宽敞,能容得下四五人横卧于上,床幔被绸布系起,挽在床边柔顺滑下,而那床中央,只睡着两个人……仅着了亵衣的。
其中身材单薄些的那个长发披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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