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厘、一寸寸,不过是一只嫩嫩白白的幼儿的手,却能把闻名遐迩的破云剑慢慢拔了出来。
这把邪剑的形貌终于一点点显示在众人眼前。
雪白透亮的剑身,在初露端倪的时候便晃出刺眼的白光,惹得众人眼睛一阵刺痛,情不自禁要用手掩了去,可偏偏舍不得,弄得又热又红,肿痛难言。
小世子的目光,半点不曾从破云剑上游离。
渐渐地,破云剑被全部拔出。
长约三尺,通体莹白清透,看起来轻巧无比。
小世子久久凝望,不肯有一瞬稍离,那破云剑剑身一抖,割开小世子细嫩手指……一粒鲜红的血珠滴落,点在剑身上一下子沁了进去,沿着剑锋到剑柄,勾勒出一条细长如丝的红线。让这把原本灵光流转的宝剑,猛然增添了冶艳的嗜血气息。
在场众人都是惊疑不定,这一幕场景是全然不曾想过的,却是清晰无误展示于人前,使人无从否决,以致表情各异。
终于为“破云”择得主人的大汉如释重负,而第五玦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正瞧见琴抱蔓似喜似悲的神情。
而无人看到的是,之前把玩着玉笛的小王爷一刹那失去了灵动表情,眸光亦变得晦暗难明。
身份大白
月入柳梢,万籁俱寂,几颗凌乱星子疏疏洒在夜空里,落下淡淡微光。
王爷府里的主子下人们都早已入睡,平静得像一潭幽幽池水,掀不起半点波浪。两个小主子的居室外面,几个大小丫头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红木雕花的大床上安静卧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似乎也睡熟了,只听见浅浅呼吸声在这室内回荡。
再入夜,过了子时,就见靠里面的那个翻身坐起来,跌跌撞撞爬下床,又蹒跚走到外室,在那些丫头身上轻轻戳几下,才慢慢回来,盘腿坐在床沿。
黑暗中,他眼里倒映月光,水波流转,十分明亮。
“我说,你是兵部的首座吧。”小王爷,毒部首座一说完,就不自禁勾了勾唇。这样的开场白,还真是熟悉。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很清晰:“我点了外面人的穴道,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然后低低叹息,“别瞒我,我认得出你的气势,我们上辈子……可是同归于尽的。”
“我没有瞒你,毒部的首座。”小世子,生前被称为“兵部首座”的那个人仰面躺着——对于两个都还无法自如控制自己身体的幼儿而言,就算这样空门大露彼此也给对方造成不了什么危险,“没有说的必要而已。”声音冷冷淡淡的,恢复了从前的语气。
“难怪你经常睡着不动,兵部的人不怎么学习伪装技能,少说话多睡觉果然是最好的掩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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