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蔓正要回话,钱朱的眼泪却突然扑簌簌落下来,猛地把头扎进她怀里:“姐,我好想我哥。”
她哭道:“你说他现在在哪儿啊!”
钱鑫说他要出去打工,然后再没了消息,钱朱不知道他现下还在不在那个地方,兄妹俩相依为命,他就这么狠心地把她丢给了别人。
“他会回来的。”尹蔓哄道,小区里有人在放烟花,笑语阵阵传来,她无声地拍着钱朱的背,三个人紧紧地挨着,万家灯火渺渺忽忽,留下一方天地给他们彼此倚靠,大宛喟叹:“又过一年了。”
是的,又过了一年。
猪妹红着眼睛去洗脸,尹蔓问大宛:“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和钱鑫好的时候,我总爱骂你。”
“记得,”大宛喃喃,“骂得可难听了。”
“你还想不想他?”
大宛落寞:“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
尹蔓靠在她肩上,闷声道:“我当初不该那么说你。”
感情原来不是一道可以用理性判断的正误题,对打勾,错打叉,将选项一一列举权衡利弊,里面缠绕了太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她过去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懂大宛为什么就非得认准了钱鑫,现在却有些感同身受了,她和姜鹤远不过区区两年已让人难以自拔,何况钱鑫与她相伴度日二十年。
大宛把残羹剩饭收进厨房,尹蔓在客厅依次回复新年的祝贺信息,邵江的电话强势插入,气吞山河一声吼:“小蔓,新年快乐!”
尹蔓拿远了话筒,他那头划拳声嘈嘈杂杂,邵江把他儿子抱到电话前:“来,丑儿子,跟你妈说说话。”
他儿子嘎嘎地笑:“麻麻!”
然后抱着电话吧唧一下,殷勤地送了她一个香吻。
他一刀切中她的软肋,尹蔓没忍心拒绝,问道:“叶兰呢?”
邵江:“关你屁事。”
“诶诶我开玩笑的,”见她准备挂电话,邵江赶紧说,“小蔓,我为了你可是把我儿子的亲妈推出来给你挡枪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看老子笑话,还说我儿子不是我亲生的,这些傻逼玩意儿,要说他们就算了,连你也不对我耐心点儿。”
酒精一股一股地冲上头,尹蔓懒懒揪着地毯上的毛,顺道:“邵江,新年快乐。”
那头没有回话。
尹蔓:“喂?”
邵江似乎哽了一下,急匆匆地说:“哦哦,那我喝酒去了。”
“嗯。”
“你也……”邵江语速飞快,“新年快乐。”
姜鹤远回家时,钱朱已经喝得醉醺醺地躺在了沙发上,大宛识相地提出告辞,然而怎么推也推不醒钱朱,无奈叫尹蔓:“小蔓,来帮帮我。”
“就住这里吧。”姜鹤远出乎意料地邀请她们。
尹蔓怔忡望着他,大宛惊奇不已,他的态度与过去判若两人,和煦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大宛本就怏怏懒得动,客气了几句,半推半就地住下,钱朱软得像滩烂泥,姜鹤远给他们找了两间客房,大宛去房里照顾猪妹,他则和尹蔓站在阳台上,礼花将夜空照耀成了白昼,尹蔓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今天回家还顺利么?”
挺不顺利的,大家都在明里暗里地打听他女朋友为什么不露面,是不是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见不得人,他被问得不胜其烦,好几次想发脾气。
姜鹤远说:“很好。”
尹蔓:“可你看上去很累。”
“睡一觉就好了,过年总是很累的。”
“我们把你做的菜都吃光了。”
姜鹤远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温声道:“我的荣幸。”
尹蔓霎时间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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