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了他的钱,却搞得避之唯恐不及,不怪他会生气。刚才的要求她见得不少,比之更无理更难缠的数不胜数,被占两把便宜都算不得事儿。这种情况放在以前完全能应付得过来,只要多点耐心哄哄,再出两分力,即便不做“外卖”,也能把他稳得服服帖帖。
要不是姜鹤远在……
还好原皓没勉强她,在姜鹤远面前做这种事已经够不自在了,要再纠缠起来,恐怕更是难堪。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侧身拿纸擦手。
一抬头,姜鹤远的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镜子里。
尹蔓毫无防备,吓了一大跳。
她今晚第二次被他吓到,两人不生不熟的,认识的原因也颇为尴尬,骤然单独处在同一个空间,叫人浑身不适。她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之前都已经装不认识了,尹蔓便识相地当作没看见,转身就要离开。
“这就是你挣钱吃饭的本事?”姜鹤远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尹蔓猛地停住脚步,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姜鹤远慢条斯理地擦干手指:“难怪。”
难怪。
短短两个字,尹蔓偏偏就是听出了其中莫可名状的轻蔑。
难怪什么?
难怪猪妹会被她教成那样?
她不妨遭到他高高在上的嘲讽,况且此人可以说还是导致她坐在这里的直接因素,登时憋屈到极点,之前对他说了假话那一点零星的歉疚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面部表情略显扭曲。
她在他面前那通哭诉变得格外羞耻,尹蔓也不再装可怜了,不假思索地反击:“你把我们逼得那么紧,要不是为了还你的钱,我也不会在这儿陪你朋友卖笑。”
“原来还是我的错?”
姜鹤远见她还在狡辩,难得生出些火气。这女人真是舌灿莲花,先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说得那么辛酸,什么“从福利院出来”“摸爬打滚”“全靠自己摸索”,原来走出来的是这样一条捷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姐姐做榜样,怪不得钱朱也是满嘴荒唐。
他向来不喜干涉他人的私事,在大厅时装作不认识,是因为她看到他后明显吓得不轻,也嫌原皓他们问起来扯出如如太麻烦。后来见到她与原皓眉来眼去,他的确不屑一顾,但她最后拒绝原皓,他以为这女人多少还有点底线。
那日放过她们,不过是因为一句“不是谁都像您样受过良好的教育,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该做”而已。
他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也确实做过不该做的事。
大概为此才难得生出两分告诫之心。
但目前看来,很可能是吃多了才给自己没事找事。
姜鹤远不再给她留情面,漠然道:“那你心虚什么。”
“我怎么心虚了?”尹蔓反问。
“刚才是谁一直看我?”
他。竟。然。发。现。了。
这话等于当场打脸,尹蔓眼前一黑,血液轰然涌上头,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她脸色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从胸罩里扯出原皓给的小费,恼羞成怒地说:“这都是你朋友给的,看你是因为我在想反正都是要还你的钱,不如你直接找你朋友要算了,省得还过我这一道。”
姜鹤远气得想笑,没料到她皮厚如斯,和在派出所时的卑微面孔判若两人,他立刻反应过来她那天应该也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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