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事情,手放在她腰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玩着她长及后腰的发尾,又低下头,在她发心落下一吻,闻见草药的清涩,埋到她颈间深嗅。脸贴到她颈间的皮肤,体温灼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在他怀里融化了一样。
“快些好起来。”他凑在她耳边说。
祝听寒半醒着,嘤咛着回应。
晏祁尽职尽责,在她床边伺候了三天,祝听寒未辜负他的用心,好转得很快。
这日太医来给她诊脉时,祝听寒屏退其他人,偷偷问了一句,为何自己的肚子迟迟没动静?
这段时间晏祁在家,他们夫妻之间和谐又频繁,不该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太医捋了捋胡子说,“王妃天生体弱体寒,受孕确实会比其他女子困难许多……”
她身影一僵,“那我该如何调理,可有法子?”
最后太医给她做针灸,那长长的细针看着就发怵,所幸只是扎在手上,约莫半柱香时间才好。
太医还给开了副药,要她每天按时吃,只有慢慢先将身子养好了,才有受孕的可能。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人一把细骨头,看上去就是比一般人要柔弱,这段时间养胖了些也还是消瘦,怎么看也不是好生养的模样。
她想起那日和晏祁说的话,倒是恼自己把话说得太早了,也不知到头来能不能给他生个一女半儿。
等锦秋端来那碗药,一口下去苦得她险些全部吐出来,比她吃过的所有药都苦。
晏祁回来便看见她拧巴着脸,刚刚把药碗放下,询问喝的什么药她也不说,只是抬手抚上他衣襟,心事重重地抚平上面一道淡淡的褶痕。
晏祁覆上她手背,带着她出门。
今日太阳出奇得好,路上的积雪都染上阳光的暖色。足履踩雪,有沙沙的声响,印下一大一小的两列脚印。
晏祁今日来了闲情逸致,竟有时间陪她踏雪,两人牵着手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最后立在湖边,看结上冰的湖面。
晏祁将她身上厚绒绒的斗篷裹紧了一些,瞧着她还有些苍白的侧脸挨上那柔软细腻的雪白兽毛,更是我见犹怜,玉雪堆成一般。
听寒正犹豫要怎么把太医的话传达给他,看他那日出神期待的模样,这会儿听了这话,不知该有多失望。
倒是晏祁先开的口:“觉得药苦就不要吃,好不容易病好了还去吃药做什么。”
听说还扎了针,晏祁真想拔了那老头的胡子,一个好好的人要这么折腾……
“我的孩子必须懂事,若是懂事,就不会让她母亲吃足苦头才能将她迎来;若是懂事,自己就会来。”
他说,“不懂事的不要。”
一阵风卷起她脸侧的发丝,干冷的空气刮过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睫毛如鸦蝶般扇了扇翅膀,如此冷的天气,因他一句话,自心底晕出一阵暖意。
她笑着说,“孩子听不听话还不知道,但她的父亲定是不好相处的。”
晏祁也难得勾起一抹笑,伸手将她揽过。祝听寒再受不到一点阴冷的风,全凭他襟袖间淡淡的木质兰香充盈了她的天地———
“我只疼爱我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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