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急地听着外头西琉普斯追来的脚步声,发现对方没有破门而入的意愿时,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几近无力地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兽皮里。
干净的毛皮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脸,他终于有些冷静下来了。
他生了欲……
阿洛闭上眼,长长地呼吸着。
与他的流牙不同,他的流牙修魔,魔重欲念,且总是精力无穷,他的流牙如今寄居的身体正在血气方刚时,控制不好理所当然,可是他不同。
他修习的是修真正道,清心寡欲,尤其是入了金丹期,更是能克制自己,如以前还有精气泛滥不得不将其转化提纯己身灵力之用,到了现在他早已收发随心,再不会出现那样状况。
然而,这一回却……
阿洛确是不太明了情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人世之情毫无所知。他原本不是会轻易生欲之人,却对西琉普斯的举动而起了反应,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除非生情,否则怎会生欲?
不过陷在兽皮里待了一会,他就忽然发现自己动了心思,身上刚刚褪去的热度以及还有些细微反应的……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
他顿时又羞又愧。
他的流牙是他捡回来的,即便以后多了个本身的名字,在他心里也一直都是不变的那个小小少年,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可以当他是养子,可以当他是亲身护佑的弟子,哪怕而后力量已经不在他之下,他也依旧把他当做是那个需要他护着的孩童,只有满心温柔满心关照,哪有半点持身不正的地方?
可现在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欲|念?
他能将他的流牙的种种欲|望视为寻常,却不能轻易原谅自己。
修魔和修道,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阿洛回想以往种种,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西琉普斯产生了这样的情感,或者是因为一开始两人之间就太过没有距离,而西琉普斯又是个从不会掩饰自己想要靠近心情的修魔者,所以太过接近,反而让界线模糊了。阿洛自问也自惭,他怎么会因此而把持不住,居然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他知道即便是西琉普斯在那时发现了他的异常,恐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他绝无法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不过只是与西琉普斯一样,厮磨久了身子就不能自控……
修习正道者,是不可能因为厮磨就控制不了自己身子的……阿洛从不欺骗自己,就只好暗自叹息。
因此,在之后的整整一夜的时间里,阿洛都没有走出房门,他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生了情的人,更因为自己对一手养大的孩子生情而自悔自愧,还有一些羞恼,一些难堪……他必须沉下心打坐一遍,否则的话,动摇的心境将大大有损他的修为,会让他对自己的恼怒之情变成他的心魔。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他稳固了心情,也总算是能够勉强以平常面目去面对西琉普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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